信面隐约透出笔墨痕迹,他翻过面才发现,这信的背后竟也落了墨。而那字迹不是别人,正是燕衡的,只短短两行。
「谢四
得偿所愿」
落款依然是一只燕子,墨迹重|迭,和他正面的大雁落在了一个地方。
谢承阑揪着那愈皱巴的信,仿若揪着自己的心,只觉怅然,恍然,沉闷抑郁。
所以那时,燕衡写了回信,只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看,他只恨自己迟钝。
得偿所愿——谢承阑盯着这说不上的祝愿还是失落的四个字,蓦地眼睛一酸,滚珠恰落燕尾,一点点一圈圈渗透那一张薄纸。
他想燕衡了。
思如泉涌,如山崩地裂般冲撞着心关,破然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密室的那盏烛火熄灭,只剩好一阵的哽咽呜咽。
半晌,谢承阑才从密室出来,又是一脸仿若无事的模样。他沉着步子,迈过风雪,去了春不扫。
春不扫里的石桌被雪堆满,原本暗黑沉沉的,书房处却出现了一盏烛火。
谢承阑眉心一拧,不由得疑惑。他滑落出袖中短刀,放轻了步子,提起戒心朝书房走去。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切如故的旧地。桌椅书架,原模原样。
按照燕晟抄家那动静,不可能还给燕衡专留这么一处,肯定是后来被人收拾成这样的。
谢承阑防备地踩着步子,任由眼睛溜了一圈,空的。他仍是不敢懈怠,朝着放置灯盏的书桌前去。
烛火幽幽,他手指擦过墨盘边缘,粘了一手墨迹,里面的墨还是湿的。
明显有人来过,而且看那湿润程度,显然是这两天的事。
谢承阑扭身,将目光移至屏风处。如果人没走,只有那后面能躲。他紧着手上的家伙,慢步挪过去,不曾想还未绕到屏风后,那后面赫然闪现出一个人影,赤手空拳破风而来。
谢承阑心中一紧,侧身避过,剎那间,眼角了到对方是个戴头巾的男人。他拿着短刀就要挥过去,却在看清对方脸后,虎躯一震。
那头巾男,竟然是白鹤!
白鹤认出他后也愣住,惊讶地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谢承阑会在这儿。
两人瞬间收了招式,大眼瞪小眼。
“你……”谢承阑无措地眨了眨眼,先出声,“何时回的王都?”
白鹤比划了两下,反应过来谢承阑看不懂后,又跑到那边桌案上,抓着笔写道「就在王爷后两天」
谢承阑跟随过去,又将这屋子环视一圈,猜测道:“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这儿的?”
白鹤点点头,神思少顷,又提笔「我在联系旧部」
谢承阑蹙额:“你——”
「四爷不必担心」白鹤迅速写道「王都里只有当初羽林卫里审讯我的那几人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