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徏负手慢步到高淳跟前,与人对视,平静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更显无形中的剑拔弩张。
燕徏道:“敢问廖忠何在?”
高淳一甩袖,撇开眼:“畏罪自裁了。”
“那这么说,就是没证据了?”
“廖忠说出王爷名字时,刑部多少人都听见的。”高淳道,“若王爷不信,大可唤袁知策等人来对口供。”
“到底口说无凭,想这样就定了本王的罪?”燕徏偏身转向燕晟,躬身一礼,上挑眼睛观察着他神色,“皇上还没这般糊涂,怎可能听信你一面之言。”
燕晟微微皱眉,状似沉思,神色有所动摇。
“皇上,不管怎么说,临安王身上确实有通敌嫌疑。”高淳也转向燕晟,“虽然暂时无证,但不能就这么揭过了。”
“郡公这般能说会道,倒是不像罹患大病的人。”燕徏扭头看他,扬唇一笑甚是嘲讽,“不若唤太医前来为郡公诊上一脉,以此判定郡公是否欺君?这可是有人证物证的东西,不比我那空来的罪名有说服力?”
高淳哼哼不屑道:“王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燕徏讥讽道:“郡公这是怕了吧?”
“你——”
燕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扬手打断二人的斗嘴,询问高淳:“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政往更迭血光变
高淳摸了摸下巴的短胡茬子,道:“臣以为,该将临安王暂时收押,在事情尚未查明前,不得有自由之身。”
“那以什么罪名呢?”燕晟无不犹豫,“人证已死,他一个亲王,更是朕的亲皇叔,朕总不能就凭着一个死人的证词就大张旗鼓将他绑了吧?”
“臣觉得,可以——”
高淳话未说完,一旁的燕徏不知想到什么,一阵低笑,声渐大,生生将他吐到嘴边的话打断了。
高淳十分不爽道:“王爷笑什么?”
燕徏仰头吐了口气,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郑重其事道:“我想想,郡公不会是想说,郡公为了黔州要事,深夜带病求见皇上,进了御书房,却见到了本王为篡位杀害了皇上这一幕。郡公正气凛然临危不惧,联合羽林卫奋起反抗,将本王这个逆贼,关押入牢了?不不不,这样的话,该是将本王斩杀于刀下了。”
高淳一僵,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有名无实的闲鹤王爷,会心思细腻到将自己的计划猜得个八九不离十。若燕徏早有所料,是否已经留有后手以备不测?
高淳脑海闪过一瞬退缩,可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没办法不去赌。反正锅都是高柳背,只要不和燕晟撕破脸皮,他随时有后路可退。
不如再添把火试试看燕徏是否只是空有其说的恐吓。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廖忠说的那些一切属实?”高淳两指指他,恍然大悟般笑了,“高柳的内应就是你,你才这么急着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