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要以为五条家的人都是傻子,做这样的事,迟早会被发现的。”
“这个好,这个腰肢细软,悟少爷说不定会更喜欢。”
妹妹感觉腰被掐了一下,碍于动手的人是个上了年龄的老太太,从情理上来说也不好殴打老人。
教习夫人:“莲衣,你也跟过去吧,好好表现。”
虽然平时各项表现差了点,但是男人呢,有时候的选择偏偏就出乎意料,未必会挑最优秀那一个,只会挑看的最顺眼的一位。而这个被曾经花街游女养大的少女莲衣无疑就有这种本事。
妹妹穿着木屐歪歪扭扭地走着,毫无美感。
果然这种事无论发生多少次还是无法习惯,不过在这种家族里面就算宣传“物化女性是错误的”,可能还会被一大堆女人批驳:能被选上是因为有价值,没有利用价值,就算送出去也没人会要你。
就像是肮脏的泥潭,只要有人靠近就有可能被溅出来的泥水弄脏。妹妹很痛心,这里人人都需要被马o思和社o主义的铁拳整治一下,最好人手一本红o书,天天早上背诵毛o洗心革面。
她的走姿让不少人捂嘴偷笑,女孩们纷纷超过她走到前头。
夜色下的宅邸显得格外静谧。
池塘中沉着圆月,一双双木屐从木桥上踩踏过去,哒哒哒的碰撞声颇有节奏感和韵律美,和木桥支柱接触的水面,一圈圈的波纹逐渐荡漾远去。
妹妹的动作慢慢慢下来,落在了队伍的最末。
她和其他人的距离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拉远了,要多亏于平时她很少和其他人打交道,就像一个隐形人,即便是消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
可能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少一个人总比多一个人要好。
 
;等和众人彻底分开,她踩着木屐健步如飞,完全看不出刚才磕磕绊绊的模样。
必须要赶到——如果当时香取说的事情是真的。
“我想你很清楚,我们虽然名义上是侍女,但实际因为什么被选进来,无需我多说。”香取说,“别看上面平时的管束不深,一旦发现有人触犯到忠诚和忠贞的底线,死不会是最惨的结果。”
妹妹心里有些紧张:“跟我有什么关系?”
香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香气也愈发浓郁:“哦?你真的确定跟你没有关系吗?我是说,……那个被你藏在卧室里的男人。”
妹妹的心跳骤然加快,脸色控制不住有些苍白。
“否认没有任何必要。”香取冷冷地说,“他的实力大概不错,不然也不可能躲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被人发现。不过你说,一旦被五条家知道了他的存在,他还能这么游刃有余吗?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哪怕他的实力并不弱,但如果面对的是整个五条家那结局可想而知。
——他会死。
一旦意识到这件事,轻松愉悦的心情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道她到底对他怀有何种感情,但绝对不想看见他死掉。
妹妹说:“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名声被愚蠢的同期连累,”她说,“而且要做什么的并不是我,我说过,五条家的人不是傻子,他们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今晚会出动五条家的咒术师。不过我想,更深露重,他们也许不会有太多耐心一直等着,说不定——会放把火。”咒术师里多疯子,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想活活将人烧死,确实是一个烧钱但是省心省力的方法,但她并不怀疑他们会做出这样的事。
“……太过分了。”
完全不给人留活路。
香取说:“莲衣,看在这段时间的同窗上,我也多说一句,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有什么好在意呢?反正人一死毫无对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会有人知道和你有关的。”
其实这话说得没有错,如果一切都消失在火海中,那么她可以很容易地把自己从中摘出来,以此来逃脱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