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说他:“人为什么要寻死呢?那是懦夫才做的事!”
楚天涯回他:“你不懂。”
“我是不懂,”花朝哈哈一笑,“我也不想懂。我只想找到楚天涯,做一生侠义事!”
楚天涯怔怔瞧着那火光。
火光之中,遥遥听见花朝逐渐狂浪的歌声:
“一朝醉,醉死梦中花三千
一剑霜,霜寒天下兵十万
一桩罪,焚我花朝千岁梦
一场火,烧我梦中万华莲。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一日爱,红莲美人不惜命,
一夜辞,天涯浪人不要脸!
哈哈!呜呼爱兮,呜呼花兮。
用我花朝千岁命,送你天涯浪人歌。
天下人人享太平,独你夜夜魇心魔。
哈哈!哈哈!”
王琳瞧着发愣的楚天涯,心内暗暗想着:大哥已不在,此人若活着,必是王家心腹大患。
他突然爆发出仰天长笑,对楚天涯道:“楚天涯,你可知我大哥为何跳下瑶台?”
“我小时候,他便常常对我说起你的事,言语之间满是欣赏。他最遗憾的,便是没能与你比一场!”
“只可惜你却根本不配!我大哥虽屡次拒绝颜昭唯,却宁愿跳下瑶台也没伤他分毫,可你呢?明明睡了楼上这个小美人,却叫人家替你担下红莲世主的罪名,又眼睁睁瞧着人家去送死而无动于衷!”
“若我大哥知道,楚天涯是这样始乱终弃、以爱为兵的懦夫,不知该怎样后悔!”
楚天涯双瞳中闪过痛苦。
他的命,是谢家付出巨大代价才保下来的。
老天给他绝顶的武学天赋,却又将他桎梏在这幅残破的身子里。
他的人生是那般压抑无望,死亡似乎随时都在召唤他。谢昆却始终不肯放弃,一次又一次。
是治疗,也是折磨。
他身上的血,不止是他自己的血,还有他两个妹妹的血。
当他以为自己收到死神召唤,终得解脱时,睁开眼瞧见的却是躺在身侧少女苍白的脸,他恨不得立刻拿刀将自己捅得千疮百孔。
他无数次想过一了百了,可每一次见到血,都好似在提醒他,他的命不属于自己,属于整个谢家。
他连命都不能自己做主,更何况情爱?
王琳见他似乎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有些失望,当即挥手下令,吩咐人射箭。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出去的瞬间,王琳见火势骤然凶猛,很快蔓延到最底层,连忙扯住马缰,掉头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