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悠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流绾回家去了,今日府里也没事了,你也回家去吧。”
方敬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那属下告退了。”
武青悠点了点头,待方敬走了,才转过头对两个丫头道:“不用等了,我们热了菜吃吧。”
云珠和云锦一起站起来,武青悠却拉了云锦道:“你去把茹姑姑唤过来,”
云锦点头,道了声好,欢欢喜喜地和云珠一起出去了。
武青悠站起身来,搓了搓冰冷的手指,虽然有了方敬回来传话,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究竟什么事,大过年的居然都不让人回家。
茹姑姑自从李贵妃离开后,便一直跟着云谙,对于云谙而言,没有了亲身母亲,带他长大的茹姑姑也算半个母亲了。
茹姑姑来时,鼻头冻得通红,武青悠把她让进来,围着暖炉取暖,还把自己手中的汤婆子给了她。
茹姑姑推迟道:“老奴这身子骨好,用不上这东西,王妃你身子骨金贵,赶紧捂着,别冻着了,”
武青悠把汤婆子往她怀里一塞,“姑姑你拿着,我身子骨好着呢,你别担心。”
两人说话间,茹姑姑身子也渐渐回暖,云珠和云锦端着菜从外面走进来,一样样摆在桌面上。
武青悠之前嘱咐过茹姑姑,今夜会一起用饭,但没想到会等到现在,也早早唤了云锦让她端了些东西去给茹姑姑垫垫底。
这会儿见菜都上齐了,还不见云谙回来,茹姑姑不由问道:“王妃,殿下呢?这会儿还没回来?”
武青悠点了点头,让她在桌子边落座,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才道:“皇上急召,殿下传了话回来,让我们先用膳。”
茹姑姑食不知味,皱着眉,“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其实茹姑姑心中一直有根刺,她是李贵妃的人,原本靖王才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且不止一次听到先皇对李贵妃说这江山要留给谙儿,可是因为李贵妃逝世,武太后掌权,这一切都变了,但她想不明白,明明武家小姐喜欢的是靖王,当初为什么不为靖王说几句好话,这江山现在就是靖王的了。
“茹姑姑,快吃吧,菜快凉了。”武青悠见她发呆,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催促道。
茹姑姑只是点了点头,闷声吃起来。
茹姑姑一生没有婚嫁,也早把李贵妃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虽然明面上是主仆,实际上在她心里,云谙是她最亲近的人。
所以见到原本该属于云谙的东西没了,她心底很不是滋味儿,琢磨了该怎么旁敲侧击一下,毕竟靖王妃是武太后当做亲生闺女一样宠爱的侄女。
茹姑姑这边想着心事,云锦却憋不住话,“小姐,待会儿我们去放炮竹吧。”
房中的几个丫头跟武青悠没大没小惯了的,但茹姑姑是宫里出来的,受宫规约束,对于云锦这种没大没小的行为不太喜欢,但碍着武青悠,也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
这一下却被武青悠看见了,但她心中其实对茹姑姑印象还是很好的,于是打圆场道:“让姑姑笑话了,我这几个丫鬟在我面前没大没小惯了的。”
茹姑姑停了筷子,叹了口气,“王妃,你现在是靖王府的女主人了,要是没有规矩,下面的人会不把你这个主子当回事。”
武青悠知道她是好意,于是笑着道:“他们也只是在我屋里才这样,外面都是很守礼的,况且不管是姑姑,还是流绾,采汾,云珠,云锦,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重要的是包容和理解,要是太严肃,他们会怕我,我也会活得很累。”
茹姑姑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不该拿宫里的标准来要求王妃,况且王妃若真是那般冷漠无情,当年也不会理会李贵妃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便释然了,说到底,她是奴才,王妃是主子,主子有主子的做法,她守着礼便是,于是也夹了一筷子菜给武青悠,“别只顾着给老奴夹菜,王妃也多吃些。”
武青悠笑着接过,埋头吃起来。
这个年夜,是他们四人一起过的,茹姑姑受不住了,被云锦送了回去,三个人继续守夜,云珠和云锦两人都不知道打了几个瞌睡,武青悠因为习过武功,精气神比两人都好,知道子时过,她还十分精神地盯着门外,听着动静,等云谙回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扑扑簌簌的,挂满了枝头,满地银装素裹。
“嘎吱”“嘎吱”的声音由远及近,武青悠耳朵动了动,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去张望,果然见到云谙的身影在红色灯笼映照下快步走了过来。
雪花在落在他的大氅上,身影在雪中十分孤峭。
他也远远看到了武青悠的声音,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受了寒气怎么办?”
武青悠也是一脸喜意,早忘了刚刚盼着他的急切难耐。
“我身上凉,你别靠近了,过了寒气会生病。”他没有靠近武青悠,让他陷进去。
武青悠剜了他一眼,“我有这么脆弱吗?你别忘了我跟你一样,是会武功的。”
云谙看着她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由着他挽着自己手臂走进去,为他解下了大氅。
两人正准备接着说话,听到声响的云锦首先醒了,张嘴打了个呵欠,缓缓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情形,陡然清醒了,“殿下,回来了。”
云珠听到声音,也模模糊糊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