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先准备好一切等皇帝陛下玩够了回来就入席,何欣心神不宁的上楼换衣服去了。她一再安慰自己是想得太多,也许皇帝也只是一时间不想激怒她而已。但下一个疑问马上就接踵而来,皇帝为什么不想激怒她?根据其他人偶尔的描述,他和玛格丽特公主从开不畏惧在公众场合大吵大闹。否则也不会有上一次的下毒事件发生了。
安波塔娜伯爵夫人正半跪在她脚边为她系上便鞋的带子,何欣垂下目光,平静的问:“亲爱的伯爵夫人,您认为在什么情况下,一个脾气很坏的人居然可以强自忍耐,让他最痛恨的人当众挑衅自己的尊严?”
安波塔娜伯爵夫人想了想,抬起头来回答:“也许那个人有什么计划,不想半路生出变故来吧。”
对了!就是这样!何欣死死的捏住长袍的绶带,心中一片冰冷。她怎么会这么的大意,毕竟自己并不是公主本人,到底公主还有什么小辫子在外面她并不知道,只是看似成功扮演了玛格丽特的角色没人发现,就自鸣得意起来。上一次私生子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完结也没有下文,后来的拉克西斯公主到来也分散了她大量的注意力。皇帝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她居然一点疑心也没起,还天真的以为对方是看她消停了才暂时罢手。现在仔细想想,内斗这种事情,就是要毫无预兆打一个措手不及。皇帝的姗姗来迟,卡兰索伯爵离奇的迟迟未归,里昂的缺席,还有把德利亚特侯爵突然调走的那道紧急公文。。。。。。。。一切都巧合得过头了!
随便找个理由支走安波塔娜伯爵夫人之后,何欣颓然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她不知道皇帝究竟在玩什么花招,但他针对自己布置下了什么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否则也用不着按捺着怒气暂时容忍她,不就是为了稳住自己吗。走到窗边,透过薄薄的蕾丝窗帘看过去,虽然不能确认,但是留在下面树林边上属于兰开斯特公爵的骑士队似乎少了一些。她刚才也没注意皇帝带进树林打猎的随从到底有多少,万一在打猎的时候借机溜走一些去做什么事情
“不要慌,冷静下来!”何欣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当务之急,是要和驻扎在离宫外围的卡兰索伯爵取得联系。他手上还有大约三千的士兵把离宫团团围住,皇帝和兰开斯特公爵那边撑死也只有几百人,真要打起来她不怕。可是,没有重大的变故,卡兰索伯爵不可能带着部下冲进离宫。他要真这么干了,除非有自己的手令,谋逆的罪名绝对跑不掉。就算是权力大到一手遮天的枢机主教,擅自召集教团的骑士队包围皇帝也是大不敬,尤其是她有第一继承人身份的前提下,一个不好就要被扣上逼宫的罪名。谋逆是大罪,一旦坐实教团也庇护不了她。
难道是皇帝故弄玄虚想让她自乱阵脚?何欣突然又想到了这种可能。不不不,即使只是皇帝在玩手段,她还没有神经强韧到在没有任何人保护的情况下镇定自若的和皇帝周旋。要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一丢杯子把自己抓起来往监牢一丢,皇宫里向来都是墙倒众人推,玛格丽特这种高压手段早就惹下无数政敌,到时候还不是想安什么罪名就安什么罪名。
真是可恶,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办法立刻和卡兰索伯爵接上头,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是被皇帝拖住还是已经糟了糕。为什么这里没有电话啊!看小说的时候遇见类似的情况好像都是放鸽子什么的,可哪里去找鸽子,即使有,也绝对会被驻扎在离宫外面属于皇帝的骑士队一箭射下来。失败,她当时就不应该那么大意的把他派出去。可是在没有德利亚特侯爵的时候,不让亲信去看着外面,到时候被皇帝包抄了又怎么办?离宫附近的树林占地相当之大,不管外围还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另一边的人是不知道的。
何欣稳了稳神,强迫自己先别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想太多了,毕竟目前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她拿起桌上的铃摇了摇,伊丽莎白推门进来。
“您有什么吩咐,尊敬的殿下。”
“卡兰索伯爵呢?去叫他,我有事想见他。”
“是。”
“等一下!”何欣又叫住她,“派人骑着马去,我记得从离宫到他那里骑马也要走半个小时。”
伊丽莎白退下了,何欣等了一会儿,在窗口看见穿着自己府邸制服的一名随从骑马沿着路进了茂密的树林,心中很是不安。树林太大了,皇帝如果是有备而来,派人在里面拦截一匹马还是很容易。虽然卡兰索伯爵说沿路都有他的人警戒,何欣看着那安静幽深的树林,心里还是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外面传来呜呜的号角声,皇帝回来了!何欣深深吸了几口气,事到如今一切都只是假象,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要镇定千万不能慌张。
下楼到了宽阔的大厅,皇帝春风满面艾铃公主笑意盈盈,似乎相处得不错。何欣迎上前去微微点了下头,笑着说:“看来陛下和薇娜渡过了一段不错的时间。果然还是年纪相近的人比较合得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拉克西斯公主。不过人家根本就没理会她的言语挑衅,还很赞同的微笑着。
“让大家久等了,听说公主殿下的厨子手艺绝妙,朕早就想试试他的小羊排。”皇帝若无其事的说,把手里的马鞭和手套交给随从。何欣特别注意了一下跟着他的人,心里一凉,侍卫队队长艾塞克斯伯爵不在里面。那个中年男子从来都是皇帝身边的影子和他形影不离,皇帝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交给他去办,难道
“皇姐,您在看什么?”
“我只是奇怪,艾塞克斯伯爵不是和您一起离开的吗?怎么现在不见了踪影,难道他在树林里迷路了?”何欣用打趣的口气问。
“哦,朕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让他去确认了。”
两个人并排着往餐厅里面走,都带着愉悦的笑意,不过笑的只有嘴角,彼此的戒备和试探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是什么急事让陛下即使在狩猎和美人相伴的情况下也念念不忘,不知道作为您唯一的亲人有没有这个荣幸为您分担呢。”
皇帝看了她一眼:“您不会有兴趣知道是什么急事的,朕可以保证,亲爱的公主殿下。”
何欣的心漏跳了一拍,刚才的猜疑一瞬间变成了事实。皇帝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肯定是抓住了自己的什么痛脚,只是一时之间没有发难而已。机械的往前走,身后和旁边的人在嗡嗡说着什么,在她耳朵里就像蜜蜂的噪音。他为什么不当场发作?他还在等什么?到底是什么消息让他如此的笃定可以对付自己?
坐上了餐桌,何欣的心还是跳得很快,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好几次她都在皇帝的嘴角看到了阴冷的笑意,时不时的和兰开斯特公爵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而巴蒙德侯爵有点心不在焉,摩挲着手上的高脚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快想啊,现在应该怎么办!派去的人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在半路上已经被截住了。何欣无数次的咒骂自己自我感觉太良好,以为唬住几个人就变成了老虎,还白痴的主动提出跑出来狩猎。现在好了,不知不觉就让别人给摆了一道,手下全部被支开,手上有兵也没法用,她总不可能自己骑着马跑到十几里之外的地方去找卡兰索伯爵救命吧。更郁闷的是,直到火烧到眼皮底下了,她还是不清楚皇帝到底抓住了什么足以打击自己的弱点。
大脑在飞速的运转,何欣想到了无数可能,从卡兰索伯爵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