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买了骡子,黎周周和杏哥儿还是走着去镇上。
两人要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沉甸甸的,布料、棉花,背着筐,走路过去也轻便。到了镇上,直奔布料店,杏哥儿给元元选了一块大红色的布,说:“这个好,喜庆。”
“你要不也选块红色?”杏哥儿给黎周周出主意。
黎周周摇头觉得不是特别好,红色的布,小孩子、成亲的新娘新郎穿好看,平日里他觉得太招摇了,老人家不耐穿。
店伙计听两人对话,抽了一匹紫色的布。
“你瞧瞧这块咋样?”
黎周周:“能摸吗?”
“可以。”店伙计扯着一头拉开让客人上手试试,一边说:“这一匹是前几天才拿回来了,府县卖的特别好,老太太都喜欢这个颜色,你比划比划,这颜色不暮气,要是给老太太做袄子特别好,保准老人家会喜欢。”
黎周周上手摸了下,比那块红色的要软一些,肯定要比红色的贵。杏哥儿也放下手里红色的布,去摸紫色,诶呀的喊:“这个好,软,应该不便宜吧?”
“二位好眼光。”店伙计先夸了声,然后说:“这块比红色的贵个五文,你们要是给老太太做短袄,一丈保准够了,富裕的还能做条抹额,老人家年纪大了,戴着抹额免得风吹头痛,这一套多好看。”
店伙计说的贵五文是拿尺说的,一尺贵五文,一丈算下来就贵了五十文了。
杏哥儿听完就把手里的布放下来,跟黎周周说:“也太贵了,我瞧红色的也成,再不济那块靛色的也好,你嫌色不好了,回头绣些花样上去不也好看吉祥。”
“也是。”黎周周点头。
店伙计一听两人这是不想买贵的,便赶紧说:“你们要是诚心要,真喜欢了,再给让一文钱。”
“两文。”黎周周开口,脸上表情看不出喜好,目光移到靛色那块,说:“不然你还是给我拿靛色的。”
店伙计:“让两文你要这块?你要了,我就给你装。”
“那装吧,要一丈,靛色的要两丈,还有黑色的两丈。”黎周周说。
店伙计听客人要这么多,顿时喜笑颜开,让两文也在老板说的范围内,不过再低就不成了,如今客人还买了这么多,当下麻利给拿布。
杏哥儿吃惊说:“你咋买这么多?”
“爹身上袄子穿了三年了,都要裁布做衣了,就都买了一起做。”
杏哥儿不用问,那两丈的靛色布准是买个顾书郎的。等店伙计裁了布,黎周周还买了一些红线,回去打算在短袄上绣上福字。结了账,两人又去买了棉花,背着筐,买了些糕点、糖,这才往回走。
刚出了镇口,没走多少,听到后头赶牛车声。杏哥儿嘴上还说:“我听着怎么像我爹的声。”
一回头还真是,远远的路上,黎二架着牛车,刘花香坐在后车里,前几天跟着一起去的黎光宗不见影。
“前头真是杏哥儿,还有黎周周。”刘花香拍男人。
黎二把牛车赶停了,笑呵呵说:“你俩去镇上啊,快上来捎你们一起回村。”
杏哥儿不客气,卸了背筐放牛车上,拽着周周上牛车,说:“有啥不好意思的,上来吧。”
“我就走吧,别累着牛,东西放车上就成。”黎周周说。
谁知道二婶特别热情,拉着黎周周坐上车,自己下来说:“我坐了一路了,正巧累了,我走走,你和杏哥儿坐车上歇会。”
“对。”前头黎二也从牛车上跳下来,拉着牛绳。
刘花香确实是坐了一路腰疼背酸的,这会慢悠悠的走着还舒坦,脸上自见了杏哥儿黎周周笑就没停下来,这会走在牛车旁,高高兴兴的说:“我家光宗留府县了。”
“我就说怎么没见光宗。”黎周周搭了句话。
前头黎二回头裂开嘴笑的一口牙,“你们小叔说光宗伶俐,放他那儿教光宗算账。”
“对,到时候也不用种庄稼这么劳累,光是坐在那儿扒拉扒拉算盘珠子,一年就有二十多两银子呢。”刘花香接话。
杏哥儿就说怎么回来铺盖卷没了,估计是跟光宗一样搁府县了。
黎周周知道二婶二叔高兴,当然捧场,“那可好,清闲还赚的多。”
“可不是嘛,光宗打小就机灵,四五岁胆子大的就敢爬树……”
之后刘花香说了一路,进了村,更是逢人就学,她家光宗留府县了,不回来了,跟着小叔子学算账,以后就是府县人,村里人便羡慕高声说刘花香有福气,以后光宗发达了接了老子娘去府县享福咯。
比起黎周周那一两句的搭话,还是村里这些阿叔婶子说的话更戳刘花香的痒痒,顿时笑的牙花子都出来了,当天没做饭,听着村里人吹捧比吃什么都强。
杏哥儿也高兴,光宗要是好了,他娘家也是立起来,在婆家更自在说话也能高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