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摇晃,很快几个身影便落了下来,将沈毓真团团环绕了起来。
这些人皆穿着乾元观内门弟子的服饰,沈毓真虽然未曾见过他们,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面目可憎的模样,仿佛跟沈毓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沈毓真快速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尽可能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些人。可无论他如何回想,却都想不起这些人的模样。无奈,他只好暂时放低自己的攻击性,恭敬又谦虚道:“几位师兄,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如今武试刚刚开始,沈毓真可不想上来就耗损过多体力。若是再引发冲突受了伤,那便更加得不偿失了。
可偏偏眼前这几位并没有想放过沈毓真的意思,瞧着沈毓真的恭敬也全然不理会。他们其中一人甚至用明晃晃的剑指着沈毓真,咬牙切齿一般道:“没错!就是他!”
这便更加让沈毓真摸不着头脑了。他顿了顿,又恭敬道:“几位师兄为何如此对我?我并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引得几位师兄不快。是不是几位师兄认错了人,有什么误会?”内门弟子看外门弟子不爽,借着武试的时候打一架出出气,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可沈毓真这样的态度却让这几个内门弟子更加嚣张起来,其中一人甚至不满地啐了一口,道:“误会?你是叫沈毓真吧?”
沈毓真怔了怔,顿时明白这几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当即提起了心中的戒备,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应了一声“是”。
“这就没错了”,那人恶狠狠地瞪着沈毓真,又道:“不过一个外门的杂碎,风头倒是除了不少啊。”
这话让沈毓真一皱眉,不免追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那人冷笑一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记得了吗?师弟倒是好记性。也不知道这几日给大师兄灌了什么迷魂汤,甚至引得大师兄深夜去见你。师弟,可真是年轻气盛,魅力无限啊。”
这冷嘲热讽的,顿时让沈毓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想来那日与周君之夜会的事情传到了这些内门弟子的耳朵里,这些内门弟子可都是皇亲国戚,向来自持身份高贵,从不把外门弟子放在眼里。更何况这乾元观亲传弟子的名声叫得好听,相比起外门弟子,本就是内门弟子的他们原应更有机会成为亲传弟子。
可偏偏他们也同样敬仰的大师兄周君之,却去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不仅深夜前去,甚至此前还同这外门弟子一道进了宫处理事情。之后又听说两人晚归……
周君之向来循规蹈矩,定然是被这不要脸的外门弟子带坏了!
他们的祖父辈都是官场里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血性中就带着猜疑的成分,如此凭空怀疑并相信一个外门弟子惹是生非,都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沈毓真一听他们这么说,瞬间便明白了他们寻来的缘由。知道自己这遭定然逃不过了,他沉了口气,镇定道:“几位师兄当真是误会了!在下对大师兄只有敬仰之情,并无非分之想。对亲传弟子的位子,也从未有过肖想!”
这本是解释的话,落在这些内门弟子耳朵里却变了味道。那其中一个弟子听闻,顿时瞪大了眼睛怒道:“非分之想?!你这个不要脸的杂种还想有什么非分之想?!”
沈毓真心中顿时咯噔一声,顿觉自己说错了话,忙又解释道:“师兄误会了,我对大师兄只有师兄弟之间的敬仰之情,并无二心……!”
可无论他现在怎么解释,这些人已是越来越愤怒。他们剑拔弩张,步步像沈毓真逼近,道:“够了,收起你那些没用的解释。既然大师兄如此看好你,不如亮亮真本事,让我们也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大师兄如此看好你!”
他们可是乾元观内门弟子,平日里跟着长老一同听课练武,沈毓真虽然基础功扎实,可对于乾元观内门心法武学却也只限于见过,实战应对也只有同周君之比试的那一次。眼下他们人多势众,沈毓真明显出于劣势。
左右看看这几人,已是将沈毓真围得水泄不通。知道眼前这一架不可避免,沈毓真无奈地叹了口气,稳定自己的心神,随后猛然抽剑而出。
看着他抽剑了,这几个内门弟子便知道沈毓真这是应战了。他们心中还带着怒火和怨气,恨不得将沈毓真碎尸万段呢,瞧见沈毓真应战,自然毫不犹豫,顿时拔剑冲了上去。
霎那间刀光剑影缤纷而知。
面对着几人的攻势,沈毓真以外门弟子的武学应对,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但几番招式下来,沈毓真却发现自己也并非全然无措。毕竟这几个弟子只是内门弟子而非周君之那般顶尖的亲传弟子,相比起周君之的武学,这几人的武学显然并不精进。
不仅如此,他们的招式中破绽还有很多,甚至许多基础的招式也存在瑕疵。这便让沈毓真可以寻到破绽,对于很多致命的招式,也有化解和回旋的余地。
而几番交手下来,这几人也才发现,沈毓真确实有些能耐,想要一举将他重伤的可能性变得越来越小。不仅如此,这个外门弟子甚至还有能力同他们缠斗在一起,对他们几个内门弟子来说,情况开始变得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