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以观点头明白了周君之的意思,他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安排”,言罢便辞别了周君子,离开了周君之的住处。
岳以观一走,周君之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忙活了这么久,他才终于有空坐下来喘一口气。
桌子上摆着不少还要处理的事务,各种书简信件显得有些杂乱,可唯独一顶发冠整整齐齐摆放在他桌子的一角,看来那块地方是独属于它的。它的形制虽然并不流行,看起来也并不精致,可上面并没有落灰,显然是主人极为喜爱之物。
看见了这发冠,周君之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将小道童送来的信摸了出来,看着上面熟悉的花纹,心中更是升起一股暖意。
这是沈毓真寄来的信。
一别四载,沈毓真都没有回来。不过他的信倒是经常寄来,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忘记给周君之寄信。
沈毓真似乎有意隐瞒,信上除了收信人写上周君之的名字,通常不会写寄信人的名字,即便是有寄信人的名字,也经常是周君之不认识的陌生名字。可无名也没有关系,沈毓真会留下一个极有辨识度的花纹说明一切。
当然有时候,沈毓真也不会只是寄信。随信而来的,还有桃枝、枫叶、草编成的花环,或者一只小巧的匕首,一段精致的骨笛。这让沈毓真下山游历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多姿多彩来。
他会在春天折一支桃花,他会在夏天编一个花环,他也会秋天摘下一片枫叶,或许在哪个2深山老林中打一只野鸡,用他的翅膀琢磨出一根小巧的骨笛——他是不是会试验很多次,才能做出他所认为最完好的骨笛?
周君之不知道,可即便是这么想着,他都觉得一切是美好的。
所以沈毓真的信,便是最美好的。
只有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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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也一样,他不自觉的温柔了目光,轻轻拆开了那封信。
信上依旧是熟悉的笔记,讲述着沈毓真最近的近况。
他说他最近遇见了一个玄教的人,这个人说了很多乾元观的妄言,他听不下去跟这人打了一架。他觉得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有点人傻钱多,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感觉。
并不同于只讲述自己的江湖趣事,这一次沈毓真在信的最后,提醒周君之要小心红莲教卷土重来。
当年红莲教教主韩部从乾元观秘境中逃走后,下落便一直不明,就连被红莲教救走的崔知明,这些年来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当然他中了那么深的毒,有人说他或许死了,也有人说他或许现在人不人、鬼不鬼,无法出来见人了。
乾元观对红莲教的追讨这些年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可这红莲教就像是会隐秘的老鼠,就算乾元观掌握了一点线索,追过去的时候也通常是人去楼空。
再加上玄教近年来的骚扰不断,乾元观对红莲教的力度便也没有前些年那么大了。
可如今,沈毓真却在信中提到了这件事,这让周君之不免有些揪心起来。
他知道沈毓真向来不会说没用的提醒,就好像当年他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自己不要去做傻事。没有完全的把握,沈毓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能让沈毓真说出这种话,定然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线索或许并不明朗,沈毓真也不想打草惊蛇,因此才会这么说。
周君之当然相信沈毓真,因此他的表情也变得不那么轻松了起来。半晌,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决定,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再多仔细看看沈毓真的信,而是将它仔细收好,放到了一个锦盒之中。
这个锦盒中已经存了很多信件,它们都是沈毓真这四年来所寄的信件。
看着这厚厚的信件,周君之心中却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或许沈毓真快回来了。他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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