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起来,蒋妃却显然已经豁出去了,停也不停的,继续开口道:“当日陛下突然抓着臣妾就往床榻上扔,陛下还说臣妾比……比她好……”
秦无释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立于当地,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会愤怒成这样,几乎难以言语,手指痉挛着,张了又收收了又张,每一张开必有东西被他外溢的真气逼得粉碎,不住在蒋妃身上,蒋妃狼狈的滚来滚去以躲避,口中却一直未停。她素来是个精明的女子,早已直觉自己出口那一句话后,陛下和秦心颜之间的情形,好像有些怪异,但是好像怪异的是陛下一个人。
今夜,本就已是死局,不如破釜沉舟拼死而言,保不准还能换得一线生机,是以虽然对着秦无释难得的冲天怒气而害怕得神魂俱丧,仍然坚持着一句一句说下去。
秦无释却已忍无可忍七窍生烟,再给这个疯女子胡言乱语,自己的颜面放在何处。
狂怒的一挥手,秦无释不能自控的真气豁啷啷将身边博古架上一个巨大的青玉瓶碰得粉碎,刺耳的碎裂声里,他大喝:“来人!拖出去——”
如狼似虎的侍卫早已等候在阶下,闻声冲入,也不敢看殿中诸人神情,抓住蒋妃就往外拖!
“且慢。”秦心颜开口。
侍卫架着蒋妃的胳膊呆怔在当地,秦无释一愣,看向秦心颜,然后想也没想,就对着侍卫打了一个手势。
……
死般的寂静。
一瞬间,满殿的人都成了泥塑木雕。
刚才乱成锅沸粥的内殿,突然沉静得连滴水掉落地毯的声音,也都能听得见。
林皇后瞬间石化,死死的盯着秦心颜,那僵坐在宝座上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好像有点苍白。
她微笑着,突然对着秦无释躬了躬腰,平静的道:“陛下,这涉及您的私事,已经不是宫闱谋逆案了,非臣下之人可以与闻,微臣请求告退回避。而且,此案还有可审查的地方,陛下切莫为了自己的情绪而乱了大局。”
说完话,也不待秦无释回答便直起身,目光在紧紧盯着她的诸位身上一转,对着秦无释扯了扯嘴角,步伐轻捷的转过身去。
袖子,突然被人拉住。
秦心颜的睫毛微垂,示意秦无释无事。她的目光瞥过林皇后,想了想,向前走过去。
“皇后娘娘。”
“何事?”林皇后却跟旁边几位不同,她冷静的超出常人,但是她那紧紧交握着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她在紧张,在愤怒,在激动,在焦虑,甚至,她还在害怕。
秦心颜微敛神色,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娘娘,心颜觉得,不认识你了。”
“我也不认识你了,秦心颜。”皇后瞪着她。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可知道,你要杀的太妃,是你的义母,当初若是没有她,娘娘你就不会是今日母仪天下的皇后。知恩图报世人皆不懂,但是,以怨报德,就是你的不对了。”
林
皇后没有说话,而秦心颜却已掉开目光,匆匆步出。
她飞速下阶的背影越行越远,满地跪伏的侍卫只觉得一片浮云在眼前一掠,转眼间,她已走出了宫门。
秦无释立在当地,看着她背影毫不留恋的消失在宫门处,只觉得心中一空,有什么砰然一撞,激得他有些难受。
身后有人怯怯问:“陛下……”
秦无释霍然转身,目光隼厉如鹰,闪电般劈向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