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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听?闻,已然陷入沉思,他也?知道雍王妃说的有道理,断不能教宣王的孩子占去了?圣心。
“那便如王妃所说,待敏姐儿住进正院了?,本王再去宫中替她记名?,让她去宫中读太学。”雍王说。
如此,便定了?。
雍王妃颔首,吩咐人去苏侍妾院里与敏姐儿说这件事,搬进来?麽得等等,正院还需要收拾出一个地儿与敏姐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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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仔细着伤眼睛。”
奶妈妈心疼地看着床边的小人儿,她大约四五岁,一张小脸尖尖的,衬得眼睛又?大又?圆,她的小嘴抿紧,手上拿着一根针,这是在刺绣。
“妈妈,我学着点,不然侍妾回来?会怪我的。”敏姐儿说,她其实隐隐约约知道苏侍妾不是她的母亲,因为她对?她一点也?不好,教她学针线刺绣,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活计。
“我想读书?,妈妈。”敏姐儿说,她很不理解,明明从小她都是看书的,为甚麽最近这段时间,她不能看书?了?。
奶妈妈往门口?瞧了?瞧,心急如焚,敏姐儿的话她略略敷衍了几下,只盼着苏侍妾能快些回来?。
方才她可是瞧见了?,苏侍妾是被?正院的婆子们拖走的,毫不留情,若不是犯了?大错,何?止于如此?
此刻她的心惴惴不安,若苏侍妾果然有错,像刘侍妾那般悄无声息地没了?,敏姐儿可怎麽办?
又?换一个不会真心待她的侍妾养着麽?
奶妈妈正叹气呢,便看见一行人进了?院子,正往这边来?,为首的正是雍王妃的奶嬷嬷陈嬷嬷。
“陈嬷嬷,您怎的来?了??可是王妃有甚麽吩咐?”奶妈妈赶忙迎上去,连敏姐儿都停了?刺绣,竖起小耳朵听?。
她知道雍王妃,像天仙一样的人,她叫她母亲,她会很温柔慈爱地问她过得怎麽样,她很喜欢母亲,她觉得母亲摸她头的感觉与梦中的女子一样,只不过她见到母亲的时候不多。
“冯妈妈,王妃命我们来?说一声,以后敏姐儿养在正院,待过两日?正院收拾妥当了?,便教敏姐儿住进去。”陈嬷嬷解释了?。
冯妈妈呆愣了?,觉得陈嬷嬷的这番话她理解不了?,甚麽教敏姐儿住进去?她心思百转千回,颤着声音问道:“陈嬷嬷,是奴婢想的那样麽?”
待陈嬷嬷点头,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奴婢能不能多嘴一句,敏姐儿,是住几天还是……”
“既然是王妃生的姐儿,那必然是住一辈子的。”不理会冯妈妈癫喜的样子,陈嬷嬷越过她,走到敏姐儿身边,声音和软地问道:“敏姐儿,去和王妃住好不好?日?后好孝敬王妃。”
敏姐儿抬起小脸,也?不怕生,奶声奶气地问陈嬷嬷,“嬷嬷,那敏姐儿是不是能时时见到母亲了??”
“自?然。”陈嬷嬷看着敏姐儿乖巧的样子,也?是欢喜起来?,方才听?见雍王妃说要养敏姐儿的时候,她是有些觉得不妥的。不过现在瞧着敏姐儿如此听?话懂事,忽的觉着,这样也?不错。
“那敏姐儿要日?日?与母亲问安。”敏姐儿说,她喜欢对?她好的人。
陈嬷嬷露出一个笑容,敏姐儿能这般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着这次的事,雍王妃把雍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又?彻底清理了?一遍,拔出几根钉子不说,还意外地查出了?底下人贪污的事。
不过不是她这边的,而?是雍王那头的,为首的,就是叫彭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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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五月中旬,丫鬟们已穿起轻薄的衣衫,再别上一条透透的纱巾,不拘甚麽颜色,红的、黄的、绿的、紫色……端得是各有姿态。
竹清亦是这副打扮,因着天热,她梳的发髻都变得简单,戴的首饰也?不带流苏垂条,有时只几根簪子在上头点缀。
“竹清姑娘,这是王妃要的冷面。”钱师傅把做好的面放在托盘上,自?从李生走后,他的地位就上升了?不少?,作为掌勺,他平时也?漏不少?东西与竹清吃,教竹清一个月就长胖了?几斤。
旁的人入夏都吃苦瘦了?,偏偏她不一样,打眼一瞧,就教人知道她吃了?不少?的好东西。
如此,她愈发长开了?,整个人如同清新的花骨朵儿,带着一股昂扬向上的不服输的精气神儿。
竹清这一个月来?明显忙多了?,不仅要处理正院的事情,还要与宋管事当下手,跟着她学了?好些东西。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竹清前程不小,如此,一股暗流在管事们之间涌动。
即将家去养老的孔管事也?受了?好些人的问,皆是明里暗里打听?接替他位置的人是谁,是不是竹清。
孔管事精明着呢,半分不漏,只说道:“哎呦,这些都是王爷王妃主子们决定的,哪儿就到我过问了??诸位莫要问了?,且待我清净清净。”
自?从彭有善因着贪污被?王爷王妃罚了?之后,被?他压着的人就一个个蹦出来?,个个儿都想要管家的位置,这个位置油水不少?,哪怕不贪污,收一些底下人的孝敬,也?足以一家子过得十分滋润了?。
“竹清姑娘,这是姐儿要的冰乳酥,劳你一起送回去。”小厨房里有师傅说,她是一个女师傅,专门做甜品小食的。
原本在正院里就跟一个摆设一般,可是自?从敏姐儿住进正院,就不同了?,雍王妃念着敏姐儿还小,许她隔三差五地吃些冰的、甜的,如此倒是教这个女师傅被?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