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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在地?支院的陈学恒几人,其中有人被?影响了心态,最近心思浮动。
为着这个,陈学恒还特意来找竹清,“山长,她与?我一样,都?是被?家里人卖的,那?麽多年,我们相互帮助相互扶持,这才走到今日?,可是她,她居然心动了,对地?支院的一个富家公子?。”
陈学恒一发牢骚就停不下来了,又说道?:“明明这几年她都?很努力的,可以挑灯夜读,也?可以为了赚银钱买书籍而一夜不眠,我本来以为,她可以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我们被?世人所知晓。”
她说了很多,竹清就沉默的听着,到最后陈学恒讲完了,又说道?:“姑姑,您可以说一下她麽?把她喊醒,让她不要误入歧途。”
“陈学恒,你们从前进入庄子?的女学,到后来做研究,再后来入宫,在尚宫局学了三年。现在跟着我到了这大阳县,在碧桐书院读书。如果顺利的话,这将会是你们蓄积力量的最后一个地?方。”如果陛下能力压朝臣世家,陈学恒她们在书院吸收完知识后,就能去?科考了。
竹清停顿了一下,等陈学恒消化,同?时她眼里饱含欣慰与?欣赏,在这些人当中,陈学恒是最心狠的,对自己心狠,但是对同?伴,又保留了善意。这样的人作为领头人,队伍就不会走错路了。
“你们一步步走到这里,中间能够接触到的男子?少之?又少,更别提书院里这种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小公子?,一袭长衣飘飘欲仙,自然能拂动小娘子?的心。陈学恒,人与?人各有不同?。你可以对他们视若无睹,但是陈清玉不行,这也?是正常的。”竹清解释,“从小没?接触这种哥儿,长久呆在一个学堂里,被?影响了无可厚非。”
更何况,她们原本就是农家出身,一直到进入碧桐书院前,连这种富贵公子?哥儿的面儿都?不曾见过,这作了同?窗,会心动,可以理解。而且,她也?只是心动,没?有荒废学业,证明她自己也?明白,甚麽是最重?要的。
“可是,姑姑,那?为何,不让我们与?他们分开学习呢?在一个学堂里,定会被?分心,进而效率下降。”陈学恒叹气,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姑姑,我知道?我的想法会增添许多麻烦,我只是这麽一说。”如果男女分开读书,其中造成的事情不知多少。
“这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也?算一个历练。”竹清说,她给陈学恒添茶,自己又喝了几口,这才说道?:“你想,如果现在你们面对他们都?无法真正静下心来,那?麽来日?去?到京城,站在那?金銮殿上,遇见了那?些三鼎甲,那?些进士,看他们意气风发,你能保证陈清玉不会心动?”
“纵使是官员,清官,入仕几年也?会与?人同?流合污,他们遭遇的诱惑就如同?陈清玉如今遇见的美□□惑,只不过是困难中的一种。”
“在即将踏入仕途的时候才动了心,前途不要了?若是旁人借此机会威胁,她又当何处理。所以,当初我让你们直接与?他们一起?上学堂,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你们的抵抗力,在学堂里春心萌动还能挽救,若是在朝堂之?上,呵,那?就是在自掘坟墓。”竹清冷笑,也?不是不让她们成家立业,但是才当官呢,就被?美色迷惑了,岂不是浪费了这些年的努力?
陈学恒的眼睛看着竹清,一刻钟前,那?儿还满含着急与?不解,而这会子?,就已经变成了敬佩。
“姑姑,我明白了,当真是醍醐灌顶。”同?时,她心里还很感动,姑姑为了她们都?做到这个份上,她们还有甚麽理由不去?刻苦用功呢?
“你能懂就最好了,回去?罢,多做几套卷子?。不要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时间。”
“好,那?我先走了,姑姑。”陈学恒已经解了心中问题,离开时满面笑容。
竹清收拾茶碗,心里有数,陈学恒这番话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小姑娘们直面美色,定力还不够,既如此,她有必要替她们解决这个麻烦。
在脑子?里思考了一遍,竹清已然有了想法,旋即就吩咐了夏衣,让她去?安排。夏衣是个沉默的性子?,只要竹清不叫她,她就不会出来招眼,这麽些年,帮她料理事情,从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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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书院尚且在动工中,这些事情都是竹清一个人做主,她不相信碧桐书院的管理者?们,尤其是堂长与?学长,堂长呢,或许有些能力本事,但是又不是顶顶好的那种,故而心思歪了,只想着争权夺利。学长长得五大三粗,实则内里心细,他明面上不反驳她,却也?不支持她,似乎保持中立。
至于剩下的几个监院,圆滑,有时候不干正事,不过心思不坏,竹清也?就不打算把他们换掉。换一个厨师班子?可以,换掉几个管理者?,那?是很愚蠢的做法。
竹清出了门,预备去?牙行找个经纪,由他聘请几个人,负责日?后孩子们的接送。接送回家和到学堂,还有接去?街上买日?用品,偶尔的也?要接送先生们归家。用来拉车的是驴子,车夫每日?还要喂养驴子?。
因着这个接送的活不是日日都干,但是车夫又要喂驴子?,所以竹清很是苦恼,工钱高了低了都?不行,干脆就丢给牙行的经纪人,让他们帮着找人。
大阳县百姓们过得还成,故而牙行里人来人往,有托经纪找个主家的,有大户人家来让经纪带一些小丫头去?家中,预备买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