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团子又闭着眼睛用自己和人类一样的灵体去抓药,但是她没钱,伙计不给她抓药。
团子急的快哭了,医庐的主人见她一个看不见的小姑娘这个样子,心软的问了她病人症状,再给她一贴药,并交待了煎熬的办法。
这才有柜子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
也幸亏谭九龄时习武之人,身体足够强健这才一贴药就治好了风寒高热。尽管一人一灵如此亲近,谭九龄的内心却越来越没底。
之前他以为团子是一个有缺陷的亡灵,上天才会给她能够成长的机会。
可现在看来,团子睁眼就是魂体,闭眼就成灵体的技能简直不要太方便!这哪里是一般亡灵能够办到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指不定会被关起来供人分析的。
说不定他们还会在团子的身上动刀子,不管是剑宗还是符宗,肯定都会将自己的除灵术全在团子身上用一遍。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查出团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特殊亡灵。而且,师门最近又派飞鸽传来最新的任务——合力攻打昆仑山巫门盘踞点。
谭九龄苦苦思索之下,最终决定把团子带到孟诗晨这里。
“你怎么在呆啊?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拜托你这件事情!放心,钱肯定不会少。所以你一定要给团子买最好的熏香,最漂亮的衣服,记得每天陪她玩。”谭九龄扳过孟诗晨肩膀,一脸认真的交待。
孟诗晨此时已经欲哭无泪:“谭少侠,按你这么说我还赚不赚钱了?还有我在你来之前接到的任务不完成了吗?我可是大忙人啊。”
“还有,你知道我对带小孩有多苦手吗?而且我本身的御灵术和武功都不是一流高手,你的团子被抢了怎么吧?你知不知道昭州城因为临近曾经的巫门总舵,有多少除灵人觊觎这里吗?新巫门的势力都已经选择从这里渗透朝廷了……”
谭九龄半点也不紧张:“你怎么对自己如此评价?你要是真的那么差,我又怎么会委托你?我自己本来就是除灵人,眼睛可是一等一的毒辣。”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你两次在昭州解决的亡灵事件,似乎没有一件是简单就能完成的。我不找你找谁?”
“谭少侠,说实话我之前接了一个很棘手的任务。似乎和你们正要去攻打的这个新巫门有些关系,任务有多危险,你应该能预测到吧?团子放在我这里,可不一定真的安全。”孟诗晨也正了脸色。
谭九龄放开她的肩膀,反驳道:“这个你大可不用担心,这次攻打昆仑山,师父和掌门师伯还有各位居英长老都是奔着稳固居英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而去的。其他门派虽然也有那么几个人,但主要是剑宗的人参加。”
“这次行动没有符宗。像你这样的零散除灵人更不用去,是什么任务你告诉我,我一并帮你了结。”居英派太狠了!
这次行动完全就是剑宗在排挤符宗嘛!居英派各长老感觉到自己门派江湖一把手的地位,已经被后来居上的符宗玄指门动摇,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排挤符宗的招?
还说别的门派不团结,其实最不团结的就是他们自己。
“唉,你们剑宗完了。你们居英派的掌门和各个长老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这样关系大家生死存亡的关头,还分什么剑宗和符宗?一起灭了新的巫门才是大事啊!”孟诗晨立刻无语的摇头。
能弄出亡灵蛊,到处使用巫门秘术的家伙哪是简单技能灭掉的?
什么江湖门派之间的裂缝,还不是他们这些自诩剑宗人自己排挤别人?孟诗晨望着团子熟睡的脸,这么可爱的娃娃究竟是个什么品种的亡灵呢?
要不自己写本书,专门记载各种特殊亡灵,然后卖出去,名扬天下?
“符宗和剑宗其实本就是不两立的,虽然现在有短暂的和平相处,但总有一天会因为立场和思路不一样而打起来。符宗的御灵术和巫门控灵术虽然不一样,但也是同宗同源。剑宗怎么做得到真正放下心里的隔阂?”谭九龄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得罪孟诗晨。
她一脑门黑线的看着他:“谭少侠,你如此瞧不起符宗,还来委托我?”孟诗晨实在是摸不透谭九龄的脑回路。
对于孟诗晨的质疑,谭九龄毫不含糊的回答:“那是剑宗的主流思想,并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符宗这样和亡灵有交流和沟通的方式就很好。至少,没有剑宗那么残忍。”
“在居英派,弟子之间都口耳相传一个被师门视为污点的故事。那是一个居英的厉害弟子因为怜悯亡灵被逐出师门,从此销声匿迹的故事。师门常常用这个故事来告诫弟子们不要行差踏错,可我却觉得那个居英弟子能坚守自己的想法,很了不起。”
孟诗晨一怔,旋即笑了。谭九龄说的这个人她知道,而且还在尚君竹的记忆中看见过,这个居英派“大逆不道”的弟子,就是尚君竹的师父,梅青云。
“你就不怕自己的想法被师门知道,重蹈那人的覆辙?”孟诗晨是在很认真的问他。
其实,就算不问她也明白。谭九龄私自收养团子,在居英派已经是说不过去的事情。虽然现在居英派承认符宗的存在,认可御灵术也是除灵的一种,但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容忍自己的弟子那么做。
果然,谭九龄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我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而已。但我不会走到那一步,我现在还是居英徒,将来在攻打新巫门也会成为一名得力大将。我会让所有的事情尽量没有缺憾。”
他像个执着的少年一样宣示自己的内心所想,此时的谭九龄不再是那个名满江湖的少年除灵侠客,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温润男子。
守着自己内心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就能安享一生。
谭九龄在当天下午就准备去师门报道,团子睡完午觉醒来就粘着他不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