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松口立了太子,只怕他今日就要死在关婧敏手上!届时她以孩子还小的名义垂帘听政,到时外戚干政,这江山只怕就是关家可以肆意妄为的了!
关婧敏听他这样骂自己,也不恼,而是笑呵呵地将孩子递给一旁月影抱着,自己起了身来到木槿身边,纤纤玉指挑起他尖瘦艳丽的下颌,啧啧叹息。
“这样一个美人儿啊,真是可惜了。”
苏哲谦吼道,“你为何要对木槿下手?他做错了什么?”
“本宫又做错了什么?!”
关婧敏猛然回首,凤眸怒视,沉声喝问,气势锋锐。
“你赐我妙语香,又允诺我为你生下皇长子,你却早已断绝
了我生子的希望!”
她拂袖眯眸,一字一顿,“你当真以为本宫不知妙语香中是些什么鬼东西吗?”
苏哲谦大惊,原是如此——她知道了自己对她做的事情,所以她来寻仇!
关婧敏狠狠甩了苏哲谦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是打你欺我辱我。”
“啪”,又是极重的一声,“这一巴掌,是打你有眼无珠。”
“啪”,她咬牙切齿,“是打你这个昏君!”
苏哲谦惊骇间头晕眼花,又听她指着木槿道,“这个阉人——他是北疆王亲生的儿子,潜伏在宫中,为的就是勾你入怀!你不是总在想本宫怎么可能在你的药里面下毒吗?本宫告诉你,就是木槿帮了本宫这个忙!”
她见苏哲谦又惊又呆,便道,“来人,将圣旨呈上来,让皇上亲手写下谕旨!”
她要这江山!马上就要!
苏哲谦在宫人逼近时,不住惊呼求救,“来人哪!来人!”
关婧敏瞧着他如今胆小如鼠又怂又恶心的模样,冷冷嗤笑,“皇上,你到如今还看不清局势吗?这宫里宫外,全是本宫的人——”
“这可不见得……”
有一道清朗嗓音自门外悠悠传来,关婧敏猛然回眸,入目是翠玉色的衣摆。
她悚然一惊,在见到那人面容的瞬间,大惊失色,“你竟然回来了?”
关婧敏还以为他会死在枝生城!
苏斐南淡淡微笑着,他击掌为号,原先静立在殿内的宫女太监飞快脱去了身上长衣,露出里头的墨色衣袍来。
这宫中上下,竟是不知何时全都换成了苏斐南的人!
关婧敏惊骇着猛退两步,苏哲谦见状,立即将苏斐南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三弟!你来救我了?”
苏斐南掀起凤眸,扫了他一眼,挑起眉,“皇上这是——大限将至了?”
他施施然上前,“可巧,臣正是回来拿江山的。”
苏哲谦猛的咳出一口血来,死死瞪着他,怒骂道,“苏斐南,你忘恩负义!朕从前待你如亲生兄弟,你却想鸠占鹊巢,置朕于死地!”
“哦?鸠占鹊巢的究竟是谁呢?”
苏斐南俯
下身,五指轻扣在苏哲谦脖颈上。
苏哲谦浑身剧烈颤抖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苏斐南如同睥睨天下似的桀骜目光从关婧敏身上一滑而过,天羽立即将刀无声无息地落在关婧敏脖颈上。
苏哲谦死死地盯着他,咬牙道,“你若叛乱,就是乱臣贼子!”
苏斐南渐渐收了神情,手指也跟着收紧,“皇上,您可知臣这一年多来,都做了些什么?”
苏哲谦喉间被控,身上又中了剧毒,压根动弹不得。他眸中爆出红血丝,从前英俊潇洒的皇帝,眼下如同落水狗一般。
“你做了什么?”
苏斐南轻道,“一年多以前,投靠本王的起义军,本就是死里逃生的天河卫。他们护送本王一路南下,替本王扫荡了枝生城的一切麻烦。本王又抽空治理水患,剿灭山匪,还开仓赈济,眼下这北朝大半子民,眼中都有本王,耳中只闻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