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挺直了后背,她倒忘了,挖坑还有另一种意思——掘坟。
细细一想,不由得让人悚然一惊。
夏十七别过头,手中继续动作,“你想多了。”
“不!在北疆,的确有此事发生过!若是一人家门前忽然多了一道坑,第二日他定会……”
陈芸杉丢了洛阳铲,紧紧捂住自己的唇,眸中泄露了她的惊慌和担忧。
欢姐儿歪着头,不太理解自己母亲的意思。
夏十七有些好笑,心道她早已死过了一遭,如今是个不生不死的蛊人,难不成楚星澜还能咒诅她不成?
“你且放心,我还能活上七十年。”
夏十七动作飞快,陈芸杉望着她虽清瘦却笔直的身影,按捺住心中的狂跳,握紧了洛阳铲也开始填平沟壑。
半个时辰后,夏十七打量着屋门口这片土地,抿了抿唇,没说话。
陈芸杉瞧出了她的不悦,便小心地开口,“夏姑娘,这土地本就是这样的,初时挖出来好像很多,填回去却不够。”
夏十七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了她的话。
欢姐儿见土地填平了,便欢快地奔过来,呼唤她的星沉哥哥。星沉开了两扇门,欢呼雀跃地跑出来和她一起原地转圈,这样他们竟也是快乐的。
“夏姑娘,你瞧你身上都脏了,不如将这衣裳换下来,我为你洗干净。”
夏十七回了神,冲陈芸杉摇摇头,自行去了洗漱,之后才回来换了一套素兰色的衣裙。
她望着这两箱衣裳,里面的衣裙都一套赛一套地精致好看,不过于她而言,行走之间还颇有些受束缚。
夏十七抱了这几日她和星沉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来,星沉正和欢姐儿坐石桌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走近了,才听见星沉的嗓音,“……尾生抱柱,至死方休……欢儿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是一个书生和姑娘约好了,三日后要在桥上相见,可是书生等了许多日,那姑娘都没来。后来涨了水,书生抱着桥上的石柱,直到被大水淹死了,那姑娘还是没来。你听听,多凄美的故事呀!”
欢姐儿实在有一副好相貌,又有一把好嗓子,娓娓道来的时候精致的小脑袋轻轻一点,瞧上去真是好看。
星沉背对着欢姐儿,嗓音忽而有些沉闷,“欢儿妹妹,不瞒你说,我从未念过书,我师父也是不识字的,我以为日子就是这么平凡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有趣的书……”
夏十七听得出星沉的遗憾。
他已经七岁多了,开春便要八岁,欢姐儿自然是读过书的,而楚星澜也日日要上私塾,夏十七倒是忽略了此事。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经过陈芸杉院子里时,她停顿了一下,叫了陈芸杉一声。
陈芸杉见她抱了这么多衣裳,还以为是要给自己洗的,忙不迭地要接过来,被夏十七侧过了身。
“你可会读书认字?”夏十七忽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