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醒了,那又如何?他无法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而她又多了一份责任要去承担,他……还不如不醒!
这个想法从夏小荷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她几乎震惊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几时变得这般恶毒了?那是她的相公呀!是他救了深陷囫囵的她!若非他的搭手相助,只怕如今都没有小栀的存在!
夏小荷天人交战的时候,眼前的木门忽然被人从里边拉开,夏十七提着竹篓站在她对面,朝她抬了抬下颌。
“他醒了,你进去吧。”
夏小荷怔怔地望着夏十七走出来,而后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从未想过,“他醒了”这三个字会变得如此轻易。
夏十七不会插手夏小荷的事情,她只要夏小荷肯为苏斐南作证,那便任由夏小荷做什么。
只不过,夏小荷一人作证够吗?
夏十七凝眉出神,连脚下即将踏空都不知道。管裕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她的臂弯,夏十七这才回过身望向脚下。
只见她居然想要一步跨过所有台阶,若是如此,只怕脚踝非要扭肿了不可。
夏十七站直身子,朝管裕道了一声谢,旋即想起了什么,问他,“你一直在此处等我?”
管裕默默应下,只是压低了嗓音道,“姑娘,十方阁有消息传来,还请借一步说话。”
夏十七跟他回到自己的院落,星沉已经和欢姐儿回来了,陈芸杉正带着他们在看书,夏十七便没有进去打扰他们,而是就立在院墙下和管裕交谈。
“十方阁的消息是不是关于星沉的?”夏十七直截了当地问道。
管裕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姑娘猜错了,十方阁不止有星沉少爷的消息,还有王爷曾吩咐下去要彻查的几件事情。”
“你不告诉苏斐南,要告诉我?”夏十七显得十分惊讶,她知道一个忠心之人定然只有一个主子,什么时候管裕还会向她汇报别的事情了?
管裕微微弯了身,墨黑色的衣袍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沉重,他嗓音轻哑,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凝。
“王爷说了,他不在的时候,您就是王府的主子,凡事都可以交托给您。”
夏十七默然,半晌过后,却是幽幽开口,“我真想他能早日回来。”
管裕想笑,赶紧崩住了唇角的弧度,这才淡淡说道,“先前那添香阁官妓宁清雅自杀一案,已然有些眉目。她生前与陈王世子苏子叶来往甚密,旁人只当她是格外痴迷陈王世子,却不想十方阁有人透露消息来,说她乃是陈王世子攥养的蛊人!”
夏十七早已知道宁清雅是蛊人,却不想她是被陈王世子养成的蛊人。那时候瞧蛊虫的形状,似乎并未成形多久,还未曾与宁清雅的身子彻底融合,这才在她死后又爬了出来。
管裕并未曾见过夏十七用蛊虫,是以还格外小心地向夏十七解释,“蛊人乃是旁人以蛊虫为引,对那被下蛊之人行使各种命令的手段。其手段无比恶劣狠毒,稍有不慎还
会被反噬。”
夏十七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管裕,心中却是在思忖——她的蛊虫并没有恶劣狠毒到管裕说的地步,而且她也从未被反噬。
她养的蛊虫,与管裕说的,可是同一种?
“姑娘倒不用怕,既然这世上有养蛊虫之人,自然也有能解蛊毒之人。不巧,咱们府上有这么一位老先生。”
说起这,管裕倒是瞬间变得自信满满。夏十七点点头,附和道,“那位老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