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谦掩饰得再好,苏斐南也知道他心中的那份心思。
苏斐南乐得陪他演戏,可如今这兄弟情意的戏码苏哲谦演不下去了,苏斐南想要抽身而退,却早已在陷阱中间。
“王爷,属下认为,皇上此举透露了一些事情。”
管裕沉吟片刻,终于缓缓道来。
苏斐南勾起一侧唇角,笑得邪肆轻慢,他往后一仰,发顶顿时被淹没,而他静静沉入水底,听着管裕以内力传音。
这是天河卫的看家本事,以内力传音,旁人便不能窥得一分半毫。
管裕亦是天河卫中的翘楚,只不过从小被先皇安排在苏斐南身边当他的贴身护卫,如今出了宫,管裕又变成了苏斐南的得力管家。
“王爷,皇上大张旗鼓地赐婚,显然是想要用这几个女子监控住王爷的人身自由!毕竟她们是皇上亲口赐婚的女子,王爷总不能对她们怠慢,一来二往她们便会知道咱们府上的秘密。况且……”
苏斐南知道他的顾虑,慵懒回声道,“况且天河卫已经不在了,他们能不能平安回来亦是一件不可知的事情。”
管裕颔首,“话是如此,不过想要三千天河卫尽数被屠,北疆那些人还真需要天大的本事。”
“呵,你以为呢?”
苏斐南笑得高深莫测,“本王从未想过,天河卫会毫发无损地归来。”
当他知道关婧月从竹林小院中偷偷取走卫皇令的时候,天河卫在他眼中已经如同虚设。
能号令三军的卫皇令,乃是先皇珍之重之交给他的东西。
卫皇令在,他便在,天河卫便在!
管裕心中轻轻咯噔了一声,失声唤道,“王爷,那咱们该如何……”
天河卫亦是他心中的一片圣土,管裕不能坐视不管!
他颤抖着嗓音,“请王爷发出密令,唤天河卫归来!”
苏斐南浮上水面,淡淡摇了摇头,他闭着双眸,水珠从额前滚滚而落,带着扑簌簌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任凭他们去吧。”
天河卫没有了,他总还有别的手段,只不过这些年苏哲谦明里暗里剪了他许多羽翼,苏斐南从未制止过,导致如今连朝中都无什么人肯替他进言。
事到如今,苏斐南只能凭靠自己。
天河卫,就当他已经失去了吧!
管裕单膝下跪,沉重而悲痛,“王爷!”
他抱拳举在身前,几乎是恳求的姿态。那双素日里温和的双眸中透出点点绝望的色彩,看得苏斐南心头亦是不好受
。
“管裕,你起来。”
管裕僵着身子,嗓音喑哑道,“王爷不肯发密令唤回天河卫,属下便不起来。”
苏斐南盯了他半晌,忽的发出一声轻笑。
“将天河卫交出去的人其实不是本王,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