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固为自己争取:“那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神经啊!”甄语不行了,绷不住了,笑了出来,“你——我跟你说,要当朋友,不是这样的。”
“时不时给我准备吃的,送我去学校,每回听我说话都特当回事……”他简单总结了一下,可能有遗漏的,就那么个意思,“你又不是、又不是——”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愣了。
又不是什么呢?
他好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拿来和简固类比的人。
这种说法,他好像是听前座偶尔夸张吐槽贺明明的时候学来的。
贺明明是观察家嘛,有时候三人一起学习、讨论问题,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前座“装听懂了”,还语重心长地说什么“一定要虚心”。
前座反驳了,会被贺明明犀利地指出:你没穿秋裤。
什么都逃不过贺明明的观察,前座大约就是听不懂解题过程又不好意思说。
前座崩溃:“你又不是我妈!”
看来,前座心里,“母亲”是最关心自己的存在。
他呢?
他在这种时候,该举谁的例子?
父母不是对他不好,负担着他的学习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他出了心仪学校的学费,让他接受了对三观影响极大的、非常优秀的学校教育。
父母对他挺好的。
他只是没有被人堪称无微不至地关心过,关心到能“崩溃”地举出例子。
是抱怨,也带着亲近。
和父母不算多亲近的他,说不出那样的话。
这还是第一次发现。
简固一直默默地等待着,发现甄语的表情从灵动变得怅然,慢慢也若有所悟了。
联系一下语境,他大概能猜到甄语想说什么。
之所以没说出来,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敢想。
他以为甄语不知道家长偏心呢。
毕竟甄语经常去看望母亲,说起家人来,表情也都非常自然。
甄语很可能感受到了吧?自己是家里比较不受重视的那个孩子。
在这样的语境下,甚至没办法自然地、像他见过的、这个年龄段的普通男生一样嚷嚷。
“你又不是我妈!”
这话,是多难呢?
“甄语。”简固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在开口前就控制住了情绪,“别在意啊,这就是我,交朋友的方式。”
只要他适当地断句,就不会凸显出自己现在也很难自在地讲话了。
甄语居然知道家里偏心。
也是,甄语那样聪明,怎么可能没发现?
就算他这辈子早早地找到甄语,前十几年的事也无法弥补了。
不够早,但他可以好好干,加倍对甄语好。
任何人都不能去强求谁,做好自己的事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