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中醒来,见篝火已灭。
点燃篝火,一人一狼,坐在星光下,相对无言。
一个多月了。
欧阳玉颜最后一次离开胡狼谷至今,已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开始时吕宫徵还责怪她自顾一去不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却又莫名其妙地为她担心起来了。
欧阳玉颜绝不是坏心眼的人,她绝对不会去下他不管。那么也就是说,欧阳玉颜在寻找神住的地方时,遇到了危阻而身陷险境了!随着时间的进一步推移,他心中对欧阳玉颜的担心与日俱增。
“也许,欧阳玉颜正困在那神住的地方,身陷险境,奄奄一息,等着我去救她!”当吕宫徵心底里涌出这个想法时,欧阳玉颜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就活形活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必须要去救她!
背上水袋,带上烧熟后风干的羚羊肉,一人一狼,向南前行,去寻找传说中神往的地方。
他要去救那个曾经把他当做地瓜从沙里刨出来的欧阳玉颜。小狼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它领着吕宫徵向南方行了两天后,突然衔着他的裤管,试图阻止继续前行。
“水的味道!”
双目尽瞎后,吕宫徵的嗅觉变得超级强大,空气中那一丁点的水气让他恍然,他知道,传说中神住的地方离他不远了!
吕宫徵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让小狼明白,他必须要继续前行。而它,则可以选择同行或者返回。
迎着风的肩向,吕宫徵继续前行。不久,就听到了小狼追上他的爪步声,同时还听到了小狼口中的低鸣声,似乎在向他发出着它心中的不满。
迎面吹来的风中,蕴含着水的味道越来越浓。小狼也嗅出了空气中的水的味道,一人一狼均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水声!流水的声音!”
吕宫徵大吃一惊,刚刚前一刻只嗅着风中的水味,可转眼之间却似乎天地倒转乾坤挪移,流水的声音竟然正近在眼前!小狼似乎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怪异,紧挨着吕宫徵的身子,他感觉到了它的身子在颤抖。
这怎么可能?这完全超出了人的认知范国!
这就好比真有一个传说中的无所不能神仙,能够点沙成水,转眼间就将漫天的黄沙硬生生地变成了澄清的湖水!
难道传说没有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这里真是神住的地方?
起雾了。漫天的大雾,好像要把整个天地笼罩……
雾中,水汽是那样的浓密,脸上、手上,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都能感知到那浓如流水一般的大雾,似有形有质,又滑若无物。
大雾中,吕宫徵突然闻到了一种奇怪至极的香味。这香味,有着一种说不出来、道不明白的古怪。一切,都显得莫名的诡异。
是的。诡异。
这种感觉,好像大脑不再受自己控制,所有的意识完完全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犹如一个一丝不挂的婴儿,让人一眼看穿,一览无余,没有一丝一毫的秘密!
吕宫徵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像一个十足的弱智。或者说,像一个行走的僵尸。甚至,他已经感知不到小狼的存在。是他与小狼走散了?还是他与小狼都已无法感知周身的外物了?
吕宫徵四下乱摸,但无法摸到小狼的身体。唯有那浓密似水质一般的雾气,告诉他其实是有感官的。只是,他已不知身在何方?似乎整个世界都处于大雾之中,整个世界也迷失了一切,只剩下这弥天的雾!
在雾中,吕宫徵似一个迷失无助的孩子,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胡飞乱撞。
时间已经迷乱,空间也似乎已经错位。在雾中,无法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也无法感知走过了多远的地方,仿佛整个世界已经混纯。
突然,有一只朝阳在天边的尽头开起,云蒸霞蔚,光芒万丈!
“我不是眼睛瞎了的吗?我怎么可能就突然能看见东西了?”
吕宫徵惊得无法形容,使劲地揉了揉双目,再向远方看去……
没错,他又看到了远外的朝阳!旭日东升,大地一片光明,四周的一切都久违了地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连天的碧草,一望无际的原野,还有,数不清的野花……
“我竟然来到了美丽无边的大草原!是梦?是幻?”
吕宫徵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痛感很快传来。不是梦。
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