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几乎让吕宫徵的灵魂分作三魂七魄轰然而散,这种痛无法承受!这种煎熬,无法形容!
生命无法承受之痛,原来是这般让人倍受煎熬,它让吕宫徵在灵魂深处深刻领悟到,活着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唯有死亡,才能彻底解脱!
“不,我不能这么死去,落雁和依依,还在这个世间上的某个角落,默默地等着我的归去,我若死了,她们将会面临怎样的痛苦!没有了我,她们的余生将会陷入永远的伤心悲苦之中!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为了落雁,为了依依,我要活下去,必须!”
灵魂的呐喊,心灵的牵挂,让吕宫徵的快要崩散的三魂七魄重新聚拢了起来,一种爱的依恋,一种情的眷留,让他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变强,艰难万分地抵制着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煎熬……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那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也在一点一点地摧毁着吕宫徵生存的意志。这个时候,他那强烈的求生的意志,仿佛演变成了春天新生的桑叶,而痛苦的煎熬,仿佛是那条每贪婪的蚕,正一点一点一点地将它蚕食……
烛光下,在灯火之中,孙神医脸色凝熏目不转睛地盯着吕宫徵,似乎在等着奇迹发生。
时间还在等待中慢慢流逝,痛苦的蚕在慢慢地将吕宫徵生存的叶,吞噬得千疮百孔!他的灵魂和肉体在不断地颤抖痉挛,两者分分合合,也像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再大的痛,他都能忍,再多的苦,他都能受。
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尽管吕宫徵生命的那一片树叶仅仅剩下了枯瘦的经络,但是他顽强地活了下来,他恢复了一丁点意识,如混沌初开,神说,要有光……
于是,他感受到了光,一条条光线连接着一只只光环,幻化成七彩缤纷的梦,在梦的尽头,有他一生的至爱,有他三生的执念……
孙神医脸上阴晴不定,焦虑和宽慰的表神轮翻交替,突然面色一喜,轻呵一声,一掌拍在吕宫徵的头顶,深插在他颅内的那根银针在他那一掌之下,竟然自旋起来,向一根木匠的铁钻,慢慢地穿越吕宫徵的大脑,沿着他的骨髓贯穿而下……
吕宫徵的灵魂和肉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这是一种非人的折磨,一种置身于炼狱中的煎熬驱使着他的灵魂逃离他的躯体,他的灵魂在呐喊:天塌了,未日来临,快逃!
孙神医突然脸色大变,自言自语地说道:"小子,生死一念,一念生死,是生还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吕宫徵的灵魂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化作三魂七魄逃离了他的身体,尽管有千般的不舍、万般的无奈,但他已无能为力!
对不起,落雁!对不起,依依!我不想离开,但是我不得不离开!永别了,我最最心爱的人!
吕宫徵的三魂七魄在挫骨扬灰般炼狱烈火中,终于溃不成军,彻底放弃了抵抗,穿体而去……
惬意和舒畅,快乐和喜悦在吕宫徵的灵魂摈弃躯体那一刻如潮水,浸染了他的三魂七魄,生是那样的艰辛,死是多么的美妙,他不再留恋人间的一切!也许,这就是他的命!
"乌风流,你这就放弃了吗?”
一个彷如乳莺出谷般的妙言响起在吕宫徵的心际。
吕宫徵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绝世人间的女子拦在他的灵魂前,幽怨万般地说道。
那女子,赫然便是刘夭桃!此时的刘夭桃,头上仿佛戴着一轮红日,全身上下瑞彩千条、霞光万丈,宛如创世之神,神圣端庄,莫敢仰视。
"乌风流,你大限已至,命该如此,你随我走吧。”
一个威严得无以复加的声音也响起在吕宫徵的心间,只见一个青面獠牙头戴王冠的宏伟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并且,他们手里赫然拿着一本生死簿!
阎王!
吕宫徵的灵魂瞬间颤抖了起来,刚刚心生的那一丁点要不要再回去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
是的,阎王都说了,命该如此,一切都是命,强求不得。
吕宫徵的灵魂向着阎王飘飞而去,去那个他早已命中注定的地方……
"乌风流,你给我停下来!”刘夭桃大声说道。
吕宫徵的灵魂顿时一颤,即便停了下来,他极度迷惑……是跟着阎王走?还是跟着刘夭桃走?
"乌风流,你随我走吧,上天是公平的,命数一到,都归地府,众生平等,谁也不能例外。”阎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