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颜的声音响起,却已变得异常温柔。
吕宫徵茫然地点了点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也难怪,没有人知道你在黄沙里被掩埋了多久,我是看到有几只胡狼在你埋身的黄沙上使劲刨沙子,以为胡狼那灵敏的嗅觉,闻到黄沙下埋有被沙尘暴淹埋了的羚羊,便赶走了胡狼,结果象刨地瓜一般地将你刨了出来,也许你昏迷得太久了,大脑受损,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而在此期间,细沙进入到你的眼内,阻死了你眼部血管及经脉,因此,你的双眼也毁坏了。”
思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渐渐地恢复到正常状态,吕宫徵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双目失明,身处不知在何处的沙漠内,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真的是不知何去何从?
欧阳玉颜瞧见吕宫徵脸上阴晴不定,似乎猜到了他心中的顾虑:“你既然一个人能出现在这胡狼谷,那足以说明你的家应该离这胡狼谷不远,离这儿不是很远有一个叫青木措的地方,你的家很可能就在那儿,我带你过去寻找你的亲人。”
吕宫徵听到欧阳玉颜这么一说,也认为她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此就多谢欧阳姑娘了。”
欧阳玉颜见吕宫徵冷静了下来,她的神色也略见好转:“你先喝些水吃些东西,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明天天亮我们再赶路。”说完递给吕宫徵一个水袋。
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一个够,又吃了一些欧阳玉颜烤熟的羚羊肉,体力渐渐恢复。
第二天早上,欧阳玉颜找来一根木棒,让吕宫徵以木棒探路,慢慢跟着她向青木措而去。
整整走了五天,两人才到达青木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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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措不大,仅有约百户人家,藏汉杂居各半,分别居住在青木措的南北两端。
因为吕宫徵长期是一个典型的汉人模样,欧阳玉颜便先带着他在青木措南端的汉人聚居地一家一家地问,可惜的是,问完汉人聚居区后并没有找到他的家人,也没有找到一个认识他的人。
欧阳玉颜不死心,又带着他问了一遍居住在青木措北端的藏族人,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亲人。
欧阳玉颜彻底傻眼了,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吕宫徵,脸上写满了不信,这方圆二百里,就只有青木措有人居住,而他竟然不是青木措的人,怎么可能就无端地出现在胡狼谷呢?
“难道他与我一样,是为了探明麻衣神算教炼血堂的千年秘密而来的?”欧阳玉颜瞧吕宫徵的眼神呈现出了无法说明的奇怪表情。
“但是又不像,因为他没有任何武功。”
欧阳玉颜再看吕宫徵时眼神是充满了无奈。
“走吧,看有没有人家愿意领养你?”欧阳玉颜也同样很无奈。
尽管不愿意,但是却被欧阳玉颜拖着几乎离地而行,毫无办法也无法反抗。
幸好,欧阳玉颜拖着吕宫徵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家,没有人愿意领养我。这年头,生活都不容易,养活自家人都千难万难,谁会愿意去养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注定只能吃喝无法帮着干活的瞎子。
欧阳玉颜也足够倔犟的,她拖着我问完南端的汉人和北端的藏人后,见无人愿意收留,四下一望,见西端还住着一户人家,便拖着他往西端的那户人家而去。
随着被拖行至西端那户人家十丈远处时,吕宫徵浑身一颤,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那是……人血的味道。
吕宫徵的双眼瞎了以后,他的嗅觉却突然变得像狼一样灵敏起来。这就是生命的补偿作用吗?失去了视觉,嗅觉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加,让那个失去了视觉的人靠着异样灵敏的嗅觉得以活下去,或者说得以尽可能地活下去。
生命坚强的秘密,原来就写在基因的密码内:失去,然后获得。
“你知道吗?西边这户人家肯定愿意留下我。”
“你怎么知道?”欧阳玉颜听了大觉奇怪。
“他留下我不是为了收养我,而是为了等你离开后,就杀了我然后吃掉我。”吕宫徵淡然地回了一句,似乎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胡说八道。”欧阳玉颜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我闻到血的味道。人血的味道!”
欧阳玉颜听了,猛地停了下来,略一停顿,忽然又拖着吕宫徵前行:“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你是不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真打算赖上我了?不行,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有办法带着你的。”
欧阳玉颜将吕宫徵拖至西边那户人家的门口处,血腥更浓了,他甚至嗅出了这是一个多月前死亡的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人血的味道。不仅如此,他内心的灵魂也似乎悸动了起来来,并且隐隐约约听到那个被杀的人灵魂被拘禁那户人家的一个镇魂器内发出的不甘的、恐怖的、绝望的号叫……
当欧阳玉颜叫开门将来意说清楚以后,令她奇怪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叫拉措多让的中年汉子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