瑥羽越是阻拦,楚乐仪反而越是要去拿,她倒要看看瑥羽私底下到底有多恶劣。
那衣服要真的已经伤痕累累,她绝对要重新评估这个人,远离这个人。
她冷静全无,理智和非理智在冲撞。
一件衣服,不至于上升到评判一个人。
连一件衣服都不放过,还是个人吗?
楚乐仪不再想了,已经冲到了他寝房门口,“把灯点上。”
瑥羽挥手让院儿里小厮都退下,几步跟上她,前去点上灯。
她走进里间,床铺整洁,锦被叠放得一丝不苟,床榻边垂着淡青色的纱幔,五斗柜子靠墙而立。
楚乐仪正想着,外间还有衣橱,里面还有五斗柜,这样找不知道什么时候翻的完。
一阵气恼。
瑥羽又拦住她的去路,正好拦在床榻的方向,“殿下,您罚我吧,惩罚我,我都受着,别……别带她走……”
他眼眶已经红了,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也不想自己的“乐仪”被带走。
心里阵阵的酸楚。
楚乐仪看见他躲闪的眼睛和挡住的方向,一瞬间知道了衣服的方位。
用力推开他,几步过去翻他的床榻,枕头,被子,全被掀开。
叠好的被子间,露出一条海棠色的襦裙。
整洁柔顺的绸缎,上面绣着金银线的花纹。
烛光在外间,里间仍有些昏暗。
虽看的不甚清楚,但能判断出这件襦裙并没有受什么罪,干干净净,平平整整。
倒也没有像他说的什么揉皱,或像自己想的伤痕累累,变成条条缕缕的破布段子。
楚乐仪忽然觉得自己被他带累的,多少有点神经质了。
想什么呢。
她呼出一口郁气,拿着裙子起身要走。
瑥羽扑通一下子跪在她跟前,扬起恐慌的脸来,“我真的,受什么刑罚都可以,您不要带走她,不要。”
楚乐仪见他伸手想去拿裙子,把手背到身后去,“你敢碰我!”
瑥羽被她吼的一哆嗦,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如潮水一样汹涌,
“求您,求求您,您说好吗,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是我的,我爱她,她也爱着我,我们不能分开,不可以分开。”
“求您,求求您,殿下,求您!”
瑥羽的泪再也不能控制了,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割着他,好疼,好疼。
数个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在公主那里求而不得释放的爱意,絮絮叨叨的话语,瑥羽全数都说给他的“乐仪”听。
“乐仪”从来都不会拒绝陪着他,陪着他度过那些焦灼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