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说姐姐看不起他,一直到父亲出现在他的噩梦里,在楚乐仪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放。
楚乐仪从不喜欢过度共情,她觉得过度共情会倒霉的。
但现在眼看他又抬起头来,静静的流眼泪,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她想起自己在思源殿,那个被她叫父皇的人,在母后快要进来之前,朝她旁侧泄愤的摔下的那个杯子,七零八落。
碎片可能蹦到她眼睛里,皮肤上。
如果她真的是从小叫着父皇长大的原主,她应该会很难受吧。
一时间多种刻意不去想的情绪在瞬间袭来。
过了一会,
她尝试分析自己情绪,这不是过度共情,这是正常的共情,说明她是一个有正常情感感知的人。
她平复了心绪,“瑥羽,我们不想那些了,你不想,那些事就不会重复伤害你。试试吧。”
擦着他的眼泪,真的像个当姐姐的一样,俯身把他的脑袋抱紧,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没再说话。
瑥羽埋在她颈窝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热,不哭了,他们就这样静静的抱着。
“我不想那些不好的了,我想着您,可以吗?”
瑥羽感觉到她要松开他。
急急的用手按住了她的胳膊,稍微用了点力,手指陷入明艳的丝绸中。
他呼吸很快,不能让她离开,“就像您是我的姐姐一样可以吗?”
楚乐仪被他按住不能动,“我早就说了,公主府是你的家,你就把我当成你姐,不记得了?”
他记得的,他从来不愿意。
可现在,好像只有这种说法,能让他们两个更近一点了。
他挤出个带泪的笑容,松开她的胳膊,跟她面对面,
“好。”
天很晚了,楚乐仪被瑥羽要求哄睡,是瑥羽哄她睡。
她深感不解:哭的这么惨兮兮的还要哄我睡觉????小可怜,现在不是我需要哄吧?
她回他说不必了,瑥羽一瞬间就涌出泪来,“让我多待在您身边一会吧,我害怕。”
无奈躺下的楚乐仪,朝瑥羽的方向望去,他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松开。
楚乐仪回忆了回忆他以前的做法,贴心的给他列出菜单,
“那么阁下,你想吹笛子呢,还是讲故事呢?”
瑥羽被她一板一眼的问话逗笑了,美得让人心醉,他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精致,睫毛轻轻颤动,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忽而扁了扁嘴,不让自己笑。轻摇着她的手,骄纵又委屈,
“殿下”
楚乐仪,“还可以有别的选项?”
“我母亲擅舞,她曾教过我一支剑舞,十分英气。”他在寝房里来回扫了一眼,“殿下,您有折扇吗?我想以折扇为剑,为您舞剑。”
楚乐仪,“你去问问绿衣,她知道在哪。”
一会瑥羽就拿着一柄扇子回来了。轻缓的撒着娇,“殿下现在还不可以睡着。”
楚乐仪好笑的眨眨眼,算是应了他。
然后他轻盈地转身
气势陡然变了。
他手持折扇,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便似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发开来。
稳稳的迈开步伐,身形如流水般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