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踩着薄薄积雪,发出轻微响动。
谢南知下意识回头。
晋王身披宽敞黑裘,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巨山,挡住远处不断袭来的凛冽寒风。
他朝圣人行礼。
还未请罪,便听一国之君道:“就知你会跟来。”
晋王请罪:“请圣人责罚。”
圣人轻笑:“一时兴致,出来走走,倒叫你们跟着担心。”目光眺过南方,他收回目光,又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回席吧。”
晋王拿过谢南知手里的宫灯,为圣人引路。
指尖不经意擦过。
他炙热粗粝,她细腻微凉。
下瞬,
谢南知手里多了一只暖手炉。
是她的。
圣人独命她作陪,谢南知为圣人挑灯时,顺手将暖手炉交给大监,这会子忽然回到她手中,唇角不禁漾开一抹笑。
谁说战场儿郎粗枝大叶,一军统帅的晋王分明就很细腻。
很快,谢南知乐极生悲。
雪势渐大,积雪渐厚,她冷不丁一脚没踩结实,整个人往前栽去,结结实实撞上晋王宽阔的脊背。
晋王挑灯的左手稳住不变,右手朝后勾住她的腰。
不小的动静,惹得圣人朝两人看来。
红裘女子趴在黑裘男子身上,一黑一红在漫天白茫茫的雪绒中交缠,撞击他的思绪,仿佛看到当年银杏树下,娇俏明媚的红衣少女笑盈盈地扑进他怀中,不远处,白袍翩翩的君子和柔美窈窕的淑女浅笑着。。。。。。
十五年了。
竟还能再见当年景象。
圣人坚硬的气势忽地放软,莫名其妙道了句:“祁太子,谢家女。娇公主,薛将军。”
“宴儿。”
他看着晋王。
下句,天子出口的问话,让晋王祁宴和谢南知双双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