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师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苏玲珑在胡煦、盛松的陪伴下跟着田师灵来到了田一瞻遇害的小花园,画了一个法阵,念了一些咒语,便把田一瞻这个新鬼给招了过来。
他穿着死前的那身衣服,身上到处都在冒血水,曾经可爱中带着一丝帅气的小脸此刻写满了恐惧,浑身像个筛子一样剧烈颤抖着。
“叔叔,叔叔,求你放过我,我妈妈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的!求求你!”
“妈妈,妈妈,我好疼啊,好疼啊!”
“我好冷啊……有没有人啊……我真的好冷……”
胡煦和盛松看到鬼不禁有些胆寒,但田师灵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只觉得心被戳了无数个洞,疼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嘴里呜呜咽咽模糊不清地哭喊道:
“瞻瞻,瞻,瞻瞻!你,你看看妈妈,看看妈妈啊!妈妈在,在这里,里啊!妈妈对,对不起你啊……”
田一瞻却彷佛什么都听不见,只一味地说着那几句话。
苏玲珑叹了口气。田一瞻死前受了太多惊吓,又是新鬼,还没缓过劲儿来,此刻混乱也是正常的。
她凌空画了道符拍在田一瞻额头,他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还低着头,不肯看向他的母亲。
“瞻瞻,瞻瞻,是妈妈啊……”田师灵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只哀戚地一边边呼唤着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田一瞻终于说了一句充满怨气的话:“我好怕,好冷,可你在哪里?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为什么你却没有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瞻瞻!”田师灵被儿子一句话捅得痛不欲生,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胡煦只好把她背起来送回了车上。
苏玲珑则继续问田一瞻:“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田一瞻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很生气,鼓了腮帮子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玲珑有点无语,熊孩子就算死,也是个熊孩子鬼!
“你若是不告诉我们,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那个害了你的人,就会逍遥法外,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盛松先前有些怕,此刻看这熊孩子还跟以前一样熊,心下顿时一阵放松,不紧不慢地跟他讲起了道理。
田一瞻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便撇撇嘴说道:“我本来在打游戏,保姆去开门就没再回来,我觉得很奇怪就想去看看,结果,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拖走了。”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害怕地抖了起来:“那个人力气好大,是个男的,我怎么挣都挣不开他的手……他不让我回头看他,还一直在骂我小崽子,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从小到大最恨的就是我,是我夺走了他的位置,是我害他见不得光,他要折磨死我……可是,他明明就是个大人啊!他小的时候怎么会有我呢?我,我好冷啊,真的好冷啊……妈妈……”田一瞻越说越害怕,抖得越来越厉害,甚至神智又要开始混沌。
苏玲珑没有再给他拍符。他只是在经历新鬼必须经历的过程,她若过多干预反而不妙。
反倒是田一瞻刚才说的话很是奇怪,听起来仿佛是个心理有些变态、脑子不太清醒的成年男人犯案。可仅凭这些线索,也查不出什么来。
苏玲珑给田一瞻化解了一下身上的怨气,防止他成为厉鬼,等时辰到了,自然会有鬼差带他离开。做完这些,她便和盛松一起回到了车上。
田师灵还昏迷着,胡煦站在车外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两人都走到眼前了他也没发现。
“煦哥,你干嘛呢?”盛松把手在胡煦面前晃了晃,他这才回过神来。
胡煦神色有些悚然,对苏玲珑和盛松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去年也有个孩子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