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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第1页)

……

关键问题还是关税。

……”

顾维钧神采飞扬,颇有一切尽在掌握的信心。我在心中暗自称赞,顾维钧的能力确实有。所以,即便我有几分不喜,却也包容了下来。其实,顾维钧曾给我讲解过关税的问题,只是没有这么详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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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冲突之后,我与日本人达成协议不久,就想迫不及待的想派出军队,强行收回海关关税的控制权。

关税对一个国家,是很重要的。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穿越前,中国刚刚“入关”——这“关”就是关税的关。那时候,中国一片“狼来了”的呼声,各行业都面临着重新洗牌。由此可见,关税对一个国家经济的影响有多大。

然,二十世纪初的中国关税完全掌握在外国人的手里。

1842年,《南京条约》规定,中国不能根据本国的利益和政策单独制定税则,必须与英国“秉公议定”。确立了片面协定关税原则。1843年,制定《中英五口通商章程》议定关税率,清廷提出的税率被英国代表否决,按英国的意见,中国进口税率为5%的从价税。1844年,中美《望厦条约》规定:中国日后欲将税则变更,须与合众国领事等官议允。此后,中国每次修订关税,都是只有在16…17个列强一致同意后,才能实施。

1860年《北京条约》规定:对英法800万两的巨额赔款,由中国关税收入内扣缴,一年分四次,每次交关税收入的15; 1877年英国对华500万两贷款,指定海关税收作担保。关税成为对外赔款及借债的抵押品。

辛亥革命时,为确保中国对外赔款和外债的偿还,列强擅自决定将中国关税收入分别存入汇丰、德华、道胜三家外国银行,并由其组成的“海关联合委员会“实行外籍税务司代收关税代付债款的办法。

我有意全面改变这一现状,以驻军强行将其收回——当然,这是不现实的,当时的情况与现在有很大不同。

故,我与顾维钧说起此事时,顾大惊失色,连声道:“不可!不可!”

我仔细一问,却是我想差了。

“第一,关税的种种,都是有条约约定,无论公平与否,事关国家信誉,不可擅自更改;

第二,关税关系到各国的根本利益,如此处理,势必使各国团结一致,向我施加压力;

前者,并不是很重要,条约的签定在于实力。后者就很可怕了。”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我自然清楚。

人不能与世界为敌,国家也一样。

到时候,我若屈服,以后就再修改条约,更难;我若不肯屈服,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统治者——像慈嬉向11国宣战那么愚蠢。

假如说,诸国联军被我打败,可能性还是有的,中国也一定损失惨重,而后,还要面临几十年的封锁。或者说,各国暂时无力关注中国,只是先封锁我,但迟早也会对我开战。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说起来,铿锵有力。毛时代还有苏联的扶持,可折腾几十年,还不是得改革开放。

这是大势所趋,大利所在,由不得你不低头。你要非说,我宁死不屈,那是斗气了。不说国内许多方面尚是空白,如果都一点一滴的自力更生,需要多少年?就是某些原料的不足,就足以使我事半功倍了。远了不说,钢材是现代工业的基础,可高级钢材所须的矿产资源,中国储量并不多,且品质低下,开采艰难。现代工业的血液——石油,中国又有多少?

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你不能制定规则,你就只能遵守规则。

当时,顾维钧倒是提供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思路——就是像日本一样,外交解决。顾这一介绍,我才知道。原来日本的领事裁判权,才废除十几年,关税自主更是1911年的事情。

专业问题,由专家解决——虽然我管理知识不多,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清楚的。

反正,联省的海关,一向是由军政府控制。在安庆起义后,我就接收了海关——安徽只有芜湖和安庆两处常关。因为各国起初保持中立,所以我和平的接收了海关。待英、俄、德等国谋求控制中国海关时,我先是以“各国没有承认我革命政府,双方没有外交关系”为由,加以拒绝。至于洋鬼子说的“外交纠纷”,也就吓唬吓唬孙中山,对我是无效的。后来,在安庆查出英国商人运输的鸦片,英国军舰开过来,我也没理会——打起来,我不会吃亏。关税到我手里,别人就甭想拿走。再后来,南、北京均与洋人达成了极苛刻的协议,我也一概不理。

安徽原来的关税很少,每年也就十几万。革命后,我大量进口各种设备,关税猛涨到几千万,英国人眼红死了。我当然不会给。我先是讨论原来关税的使用问题,然后,干脆在议会通过决议,否决了一切使用安徽关税的协约,决定安徽关税全额用于安徽义务教育——俺们也是民选政府,俺也没有办法,我像美国人一样耸耸肩膀——反正,欧洲局势紧张,谁也不能派大军过来。加之,我聘请了德国人和美国人作为海关监督,帮助制定海关制度,开办海关学校,培养海关工作人员——我聘请的人员,是为我工作,没有人事任免权,如果让我不满意,就让他走人。当然,他行使正常权力,我也不会干涉。

联省的远洋运输船只,都是外国——主要是美国的,所以,英国人一时间,也拿我没有办法。再后来,为了争夺关税,我把厘金定为2%,华洋皆可办理子口税的三联单。

厘金产生于太平天国运动,当时,清政府为了筹集军饷,而增加的税收。不仅名目繁多,而且重复征税。后来,各国与清约定:使洋商洋货仅缴纳2。5%的子口税,以顶厘金。这样一来,洋商洋货交税少,自然大行其道了。我降低税收,就是为了提高中国产品的竞争力。同时,也增加我的税收。

随着安徽各码头,铁路的建成通车,安徽增加了马鞍山、铜陵两处海关。因为可以少缴纳千分之五的税,不仅华商愿意经安徽出入关,连不少外国公司也愿意由此出入境。随后,就出现了日本军舰和英国军舰撞沉中国轮船的事件。接下来,就是‘二次革命’,我一举囊括山东、江苏、湖北、湖南、江西、福建、浙江七省,英国人便不再与我讨论海关问题了。待青岛战争后,就是我与英国人讨论海关问题。

欧战开始后,德国人全面退出,我的海关监督主要是美国人。我控制的海关也增加了青岛、苏州(新)、泉州(新)和三都澳(新)。三都澳原本设有福海关,但控制在英国人的手里。于是我新建扩建了码头,正式成立了三都澳海关。

'注'为了协调海关税收,1915年年初,在上海正式成立了联省、美国、英国为主的海关委员会,作用类似联合国,勾通作用多于实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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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钧的讲述,也到了尾声,“……这样一来,各国无从结成同盟,也就没有办法封锁我国。关税问题的主动权,也就掌握在我们手里。

至于其它方面的问题,与这些相比,都是各国单独约定。在目前的形势下,废除不会很困难。

……”

日本政府决策不快,执行却很迅速。

10月初,继美国之后,日本也与中国开始谈判。虽然几方面都没有张扬,却也没有下力气在保密上。也就是说,防君子不防小人,中美、中日谈判的事情,很快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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