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似乎苦笑了一声,“你可以因为心软愧疚而对我好、迁就我,那你就可以这样对待他——所以我不会放你去见他的。”
这个世上能困住古川久弥沙的人只有她自己,她可以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可以这样对别人。
无论是谁都行,哪怕是琴酒都可以,因为降谷零知道只要她不愿,没有人能逼迫她。
但赤井秀一不行——赤井秀一做得出和他同样的事,而古川久弥沙同样也会因为不想伤害他而不忍逃离。
古川久弥沙被他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输出得晕头转向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试图主动退让一步。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但我希望你在外面等我。”
她想了想,又退了一步,“让薯条跟着你——你大概也能看出来,没有薯条,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不用担心我会跑。”
降谷零冷笑了一声,“你的底牌,我们姑且称之为‘那个东西’,只是寄宿在那只鸟的身体里,你被关在组织的半个月里它在笼子里躺着一动不动,是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了吧?既然它可以回到你的身边,那我只是看住那只鸟有什么用?”
古川久弥沙不惊讶以降谷零的观察力能发现薯条的秘密。
而当一切的粉饰太平被击破的时候,双方打出真正的底牌开始谈判拉扯,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只是对这样一场或许没有结果的谈判有些心累。
“……那你到底想怎样?”
降谷零脱口而出:“不许去。”
这回轮到古川久弥沙冷笑了,“我已经拿出了我退后一步的诚意,但看上去你并不想好好谈判。”
降谷零揉了揉抽疼的眉心,“……我跟着你,一步不离。”
古川久弥沙疲惫地点了点头:“成交。”
于是第二天赤井秀一在机场等飞机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对样貌十分陌生的情侣,女方熟稔地走上前来和自己打了个招呼,而男方摆着一副被人欠了一个亿的表情走到了远处的座位上坐下。
——是一个既听不到他们谈话,但又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动作的位置。
赤井秀一挑眉笑了笑:“我现在觉得,组织里的传言也没那么离谱了。”
古川久弥沙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传言?”
“波本找到了自己亡妻的替身纳塔菲小姐,把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纳塔菲小姐关入了自己的囚笼当一只金丝雀——还有人推测你的遭遇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波本看上去是那种喜欢在囚鸟入笼前先‘折断翅膀’的人。”
古川久弥沙:……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诚不我欺。
古川久弥沙试图解释:“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护食一样紧紧盯着这里的降谷零:“都已经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
古川久弥沙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但赤井秀一大概也不需要她的解释,他只是笑了笑。
“你居然已经对他迁就到了这种程度……真难得。”
他语调里“羡慕”的意味太过明显,古川久弥沙听着有点头疼,她干脆真诚地建议道。
“要不你俩换换吧。”
反正都觉得对方挺好的,直接互换,岂不美哉。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有趣,波本羡慕我?羡慕我什么,被同伴逼迫着亲手送她上刑场吗?”
他嗤了一声,“这福气给他要不要啊?”
古川久弥沙:……你俩打一架吧。
她没再说什么,“什么时候的飞机?”
赤井秀一看了看表,“快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没有了,一路顺风,下次见面……可能就在几年后了。”
“还有下次?”赤井秀一抬头看她。
她笑了笑,“是啊,下次见面的时候,没准你都会做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