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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密室出现在他们面前,密室里只有一个锦盒放在正中,锦盒周围围了一圈冰块,看其样子应是刚更换过。
冰块是稀罕东西,因其制作、保存难,在大梁时只有帝王家可用,且多用于酷夏消暑,刘牧能用冰块给这锦盒降温,自是里面有他珍视之物,她拿起锦盒看了看,上边挂了锁,可比门锁复杂许多。
李大厨挠挠头:“府里家丁隔一日就来此,至于这里面的东西,我就不知是什么了。”
秦烟拿出怀里的纸笔,照着锁的样子先画下其大概模样。
两人收拾好后,拿着东西离开了,这一趟还算顺利,为免再生事端,艳娘安排她提前离开。
秦烟出了刘府又在上都转了一圈,确保没人跟踪她后,找了个僻静处简单换下家丁外衣,回家去找秦之行。
她刚走到巷口就遇见一群人,正搬着东西往里走,看样子是隔壁邻居在添置物件。
秦烟往里一瞧,却看见顾一站在院里指挥着他们,她喊道:“顾一,你怎么在这?”
顾一想躲已来不及,他硬着头皮出来:“秦二姑娘,我这。。。”
秦之行的声音从后响起,接过话:“我租了这间屋子,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徐良,租下此处做个歇脚的地方,比客栈方便。”
他有去处为何还在自己家住着?
秦烟心里的话还没问出口,想到那把锁,把秦之行拉到屋里,关起门后,她铺开纸给他看:“这是在刘府书房发现的,只是这锁不知道该怎么开,你可见过?”
秦之行看了许久摇了摇头。
这毕竟在上都地界,若是大张旗鼓去寻锁匠,容易招人怀疑,况且这上都县令和刘牧同流合污,更要避开他们耳目。
秦之行又照着画中样子临摹几张,他把一份留给秦烟:“我这几日派人去外县寻开锁方法,李大厨那边若得了新的消息,也会随时来告知我们,你可以再去问问艳娘,探探她的口风。”
秦烟早早从宴席撤了,艳娘和带去的姑娘还没回来。
她在春风楼四处转转,因是白天大部分姑娘还在休息,只有随从在打扫整理各个屋子。
她和他们随意聊着,但新来的没听过春桃这个名字,一两个知道的也讳莫如深,只字不提。
等到日落时,艳娘终是带着人回来。
秦烟见她一脸烦闷,猜到她在刘府折腾一天累极了,她搬过椅子,识趣地扮作伺候婢女,给艳娘捶肩捏背,看她心情好些才提到正事:“我从刘府后院的书房里找到一个锦盒,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你可见过这种锁?”说着拿出怀里的纸。
艳娘没好气地说:“我冒着风险带你进刘府,你又给我丢出个难题。”
秦烟:“那我不难为你解锁,你告诉我春桃的事,如何?”
见她没反应,秦烟继续劝她:“我向你保证,关于她的私事我不会告诉旁人,一个姑娘无故消失,你不想找到她吗?总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艳娘还是抿着嘴,只字不提,秦烟只能激她一激:“我看你根本不关心她死活,这春风楼姑娘这么多,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话确实刺到了她心底最深的伤,艳娘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握拳,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觉,她大笑着:“是啊,少了一个姑娘又算得了什么呢?好像丢了一只猫、一只狗一般,不不不,猫狗还能见到尸体,但是他们会毁尸灭迹,”她的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却娇弱无力,无可奈何一般,“我当然不关心她的死活了,你知道我是如何当上这春风楼的掌柜么,因为上个掌柜的是春桃她姐姐,她姐姐想尽办法:去县衙告状,花钱请人寻她,结果呢?全死了,若是她省省力气,是不是还能多活两天。”
她低头喃喃道:“我可不会像她们那样傻。一个为了所谓的爱,下落不明;一个为了真相,被活活打死。”
秦烟看着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一人喃喃自语。
她把安慰的话咽下,伸手环抱住艳娘:“还有我在,她们未完成的事交给我。”
秦烟自己时日无多,她不在乎活不活得下去,又怎会惧怕死呢。
共谋事
艳娘回过神,拉住秦烟:“你斗不过她们的,哪怕有秦之行,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清平县县令,整个渝州都在刘牧的势力之下,关系错综复杂,不要白费力气了。”
秦烟当暗卫时,见过的流血牺牲太多,她深知以如今她们的力量,莫说扳道刘牧,找到他的罪证,哪怕是一个小小县令,也并不容易,但她既然已经答应艳娘,当然不能露怯,总得全力以赴,她笑着看向她:“行不行,总得试了才知。”
她粲然一笑,仿佛春光洒满整个屋子,艳娘拉住她的手:“等等。”
当初她并不了解秦烟,有所警觉,而今见过几次秦烟涉险入刘府,甚至发现书房的事,而且对自己毫无保留,她愿意相信她。
艳娘把所有门窗都关好,从床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木盒之上挂了三道锁,她把分放在3个不同位置的钥匙找出,把锁一把把打开,里面一沓沓纸迭了厚厚一层:“这是我这几年收集到他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据,还有一些人的证词,都在里面了。”
她知道报官这条路走不通,握着木盒的手紧了紧,提醒道:“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和信任,不要把它们随意交给官府的人。”经过一番挣扎,她把木盒往前一递,交给秦烟。
秦烟看着木盒中的东西,心里沉甸甸的,艳娘已彻底信任她,这里的东西是春桃姐姐还有其他被刘牧所害之人用生命换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