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厨的手艺自是没得说,秦烟吃得认真,又不能说话,只偶尔用余光瞄他一眼,却发现秦之行每下一筷,夹得都是自己刚刚动过的地方,哪怕天家圣人也不至此,她心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汗毛也随之轻轻颤栗。
她草草扒了几口饭,此等心细如丝,出手杀他,可真不是件易事。
吃完后,他喊住秦烟:“下午你随我出去一趟。”
秦烟应下,整理好碗筷后,还没休息片刻便出门了。
此行只有他们二人,秦烟坐在马场上,迷糊中她又做到那个梦,梦中人还是重复着一样的话,待她清醒过来,看到秦之行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问道:“又头疼了?”
“小事,昨晚没睡好。”
不久马车停下,秦之行有意让车夫把马车停到远处,秦烟跟着他走向湖边走去,心里却纳闷,如今县衙人手充足,为何他总是喊她随行:“大人,您怎么不带师爷一起?”
秦之行在前方走着:“怎么?你不愿来?”
气候回暖,之前结冰的湖面,已有不少冰块裂开,露出幽墨深邃的湖水。
秦烟四下打量着周围,郊外、无人、河边,远处的车夫已然不见身影,心中盘算:正是动手的绝佳机会,完全没听到秦之行的疑问。
秦之行继续道:“县衙当值虽有时辰,但遇到突发情况务必随叫随到,你既已经答应,自当先明白这些,我对李玉还有其他安排,你可还有疑问?”
秦烟心不在焉地点头,嘴上应和:“没有疑问,”她选定了一处开阔的湖面,周围没有碎冰,“那大人为何来此处,总不能来观景?”
“上任县令正是死于此。”
“溺亡?他杀?”
“仵作验尸结果是溺亡,但他死之前渝州大旱三年,当时的水位定不比现在高。”
秦烟摇了摇头:“这只是你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何况老县令一生勤恳,也从不和人结怨,这湖水深不见底,我们也不知其深浅,”
她边说边故意往那处走,秦之行在他身侧走着,思索着她的话,未注意脚下。
秦烟见他出神,继续给他讲老县令的事,见他走到自己心中的位置,她向他身边悄悄挪近一步:“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探探这深浅。”
落水情
秦之行比她高出一个头,他低头看向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发髻被一根木簪巧妙地挽起,木簪上小巧的珠花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眼睛没有半分狠辣,反而清澈明亮,如一汪泉水。
既想她是她,又不想将她牵涉其中,一时分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