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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烟跑上前,伏在她身侧,在她耳边悄声说着:“姐姐,今日之事是我不对,太过着急,这和离书全看你的意思,你若是决定了,我们自会逼他签下。”
秦卿挣扎许久,终做了决定,她颤巍巍地提笔在纸上落下自己名字,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宛若耗尽所有气力,最后一笔落成,瘫坐在地上,眼神失了光彩,秦烟把她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紧紧握着她的手。
左五又命人把赵顺押到桌前,送了他一只手,摁着他的头,把笔一撂:“既然你愿意把人卖了,那快签字。”
赵顺伸手去拿笔,看着和离书犹豫许久:“不行,你说签字就签字,我花钱娶的媳妇,那聘礼她还没还我,何况这些年她们三的吃穿用度都是花的我的钱,这笔钱不能这么了了,我得让她们还了!”
若真要如此算计,恐怕三日都掰扯不清,秦家在清平县不算贫苦人家,虽然家里孩子多,但秦卿作为长女出嫁,都是按当地最高规格出的嫁妆,秦卿平日节俭,胭脂水粉都不舍得买,更没有薄待过赵顺。
秦烟懒得和他计较,只要姐姐同意,由不得他拒绝,她和左五交换了个眼色,左五命旁边的手下抓着他的手,逼他写下。
赵顺手脚都被钳制着,动弹不得,他身无四两肉,也拗不过这些专做打手、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服了软,签完字后,他问道:“欠货两清,把欠条还我!”
秦烟趁他不备,上前抢了和离书收起来,生怕他万一反悔,再毁了这签下的契约。
她走到赵顺面前:“既然你们已经和离,那你今日就离开这里吧,这是我们秦家的老宅,自是不能让外人住进来。”
赵顺面露凶光:“好,你在这等着我呢!行,你给我记住,秦烟,会有你后悔的那天!”
秦烟怕夜长梦多,跑进屋里把属于赵顺的东西简单一收拾,扔到桌上:“拿着你的东西,以后离秦卿越远越好!”
“等等!”赵顺吵嚷着,“欠条还没给我。”
秦烟之前托左五帮忙,只为让秦卿看清他的真面目,能狠下心同他和离,他倒也机敏,念念不忘着要回欠条。
虽这赌债是赵顺和左五之间的事,但若因这演戏作假一遭抹了赵顺的账,倒让左五吃亏了,她又不好干涉,只看向左五。
左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唰地一抖,亮在空中,正是赵顺签下的欠条:“先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我左五言出必行,不会故意讹你。”
他的手下松开赵顺,赵顺揉了揉自己被按着的胳膊,把桌上的零碎东西收好,抱着行李出了门口,在门外站着:“我出来了,快还给我!”
左五嗤笑一声,利落干脆地当着他的面把欠条撕了,欠条一毁银钱两清,这账算是销了,左五没敢再多言语。
顾一跟了一路,心知秦烟是为了和离书,请左五演了一出戏,又得了命令,便先赶回县衙。
秦卿身子乏得紧,也懒得顾及赵顺,慢慢往屋里走去,秦烟把她送进屋后,出来送左五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