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之行把她放到一旁,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你少说点话,保存些体力我们定能走出这里。”
他在一片空地上燃了火堆,又帮她重新固定了伤口,给她吃了他们从医馆拿的止血药,把最后一点水给她慢慢灌下:“好点了吗?”
秦烟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意识渐渐涣散,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冷。”
秦之行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他清了清周围的树叶杂草,又生了一个火堆,脱下所有衣物,包在秦烟身上,只余了一件里衣,问道:“还冷吗?”
秦烟迷糊中,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只觉得眼前的光晃得眼热,随后两只手把她圈在怀里,刚开始好像更冷了,但慢慢地却渐渐暖和起来,她沉沉地睡去。
秦之行抱着她坐了一夜,渐渐有光从雾中透过,天亮了。
旁边的两束火堆烧了一夜,而后慢慢熄灭。
秦之行本就怕热,这一夜守着两个火堆,秦烟又烫得厉害,他也觉得身上烫烫的,但自己摸了摸额头,又并未发热。
他望着怀里的秦烟,睫毛轻垂着,宛如两把小扇子,每次不经意间的颤动都像是蝴蝶振翅欲飞的瞬间,让他忍不住想去触碰。
眼帘之下,细腻如白瓷的皮肤,因着发热,脸颊泛着红晕,像一抹淡淡绽开的海棠。
一滴露水滴在他眉间,把他的思绪拉回。
他伸手探了探秦烟的额头,还是高热不退,他不禁又皱起眉头,低声唤着:“秦烟,醒醒,天亮了,起来吃些东西。”
他叫了几次,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他扶着她的肩膀,试着把她唤醒,但她却垂着脑袋,身上绵软无力,他不自觉加大力度,但秦烟仍然毫无反应。
秦之行的心瞬间紧张起来,他把她背上身,加快步伐寻找出路,他一边走一边大喊:“有没有人,来人啊。”
他回头去看背上的人,她像一片薄纸一样,贴在自己身上,了无生气,他大声喊道:“秦烟,快醒醒,你不是想回去吗,你不能死在这。”
“你不是一向最听命令,没有你完不成的任务么,你不许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死。”
秦之行的声音喊得嗓子都哑了,但仍然没有一丝回应。
他的声音渐渐带了哭腔,他从未觉得如此绝望:“秦烟,你醒过来,醒过来我们一同回大梁,你可以脱离左司,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没人会逼你做任何事,只需要你醒过来。”
他把她放在地上,不断给她输着真气,但秦烟依旧毫无反应,他给她喂水,也一滴未进,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散去,变得惨白。
秦之行忙背起她继续向前走。
他太自负了,自以为可以掌控全局,自以为可以无往不利。
但在自然面前,却脆弱的像一片树叶,渺小的像一粒沙子。
但为什么惩罚的不是他,而是无辜的秦烟!
秦之行不知走了多久,从健步如飞到缓步挪着,最后需要借着手杖行走。
天又黑了下来,秦之行用手撑着腿,喘着粗气,他已经走了一天了,但没有见到任何人,没有人回应他。
他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停,秦烟等不起了。
他大步向前走去,却踩在一个湿滑的石头上,摔了下去,倒下去的瞬间他转身抱住身后的人,这四周都是密林,他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山坡,两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