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晦暗昏橙的街灯,瀰漫千年。
&esp;&esp;平坦的柏油路因雨渍,深邃的彷若黑泽,一履、即是深渊。
&esp;&esp;这凌晨里的微雨,如细丝;但打在小镇的屋簷上,仍旧唤起低喃似的滴答声。
&esp;&esp;偶而几滴脱序的雨珠,放肆自己的旋律,以不随波逐流的姿态,试图敲醒这无人问津的夜。
&esp;&esp;李宣泽望着窗外远方那盏巷弄里唯一的街灯,心里萌生一股难言的情愫。连日的雨使空气潮湿,然这份迷濛在白日里不易见,但此刻在灯下却分外清晰。
&esp;&esp;除了灯下那圈微弱的光影,以外的世界,都像是未知深渊。他渐渐有一种错觉,那灯影似乎正逐渐缩小,大概不久后,便将被周围的黑暗所吞噬。
&esp;&esp;只不过,每当李宣泽的视线离开案桌而投向窗外时,那盏灯依旧静佇;看似微弱,却也淡定。
&esp;&esp;为了不让自己入睡,李宣泽刻意挑了些很硬的书籍来鑽研,私心想着能提神,却不料用脑过度反倒步步催眠。
&esp;&esp;看着纸上的文言词汇,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文盲;这些国字他都懂,但组合在一起却瞬间成了句句咒文,晦涩得紧啊!
&esp;&esp;他托着下巴强睁眼,却难以抑制那惊涛的睡意;终于,他开始频频点头。视线早已模糊,但依旧顽强的不肯索性趴下算了。
&esp;&esp;半梦半醒。
&esp;&esp;窗外,临空走过一名玄衣男子,停在窗边向房里凝视。
&esp;&esp;位处三楼,这样的画面,发生在这个夹于六八之间月份的深夜,着实恐怖诡异。
&esp;&esp;不过,玄衣男子的面容实在俊美非凡,白净素洁、媚眼如勾。
&esp;&esp;假如他微笑的对你伸出手,大概人人都会忘了身处高楼,立马跳窗追随吧!
&esp;&esp;李宣泽的意识早已溃散,摇头晃脑的,压根没有察觉窗外的来人。
&esp;&esp;「阿泽。」那男子轻声的叫唤,嗓音如歌。
&esp;&esp;李宣泽自梦境中缓缓甦醒,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他接着看清窗外来客的面貌,诧异的「嘖!」了一声。
&esp;&esp;他不是震摄于对方非人,亦未让其魔魅的容貌所惑;他只是感到好奇……「我竟然也能看得到你们?」
&esp;&esp;「你仍是你,是因为我想让你看见。」男子如是说,逕自穿透窗扉,走进了他的房。
&esp;&esp;「喔!」李宣泽应了声,眼睁睁看着对方反客为主,坐上了自己的床沿,他心里萌生微慍,有种隐私被侵犯的不快;但面对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故作无事,打着哈欠说道:「我从没听过你的声音,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
&esp;&esp;「自今夜起,我们是好朋友了,我叫阿若。」男子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环顾着房内的陈设,双眼瞇成两条线,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以后会常来找你。」
&esp;&esp;李宣泽这下再也无法不作声,他说:「等等、你的底是谁?莫名其妙的闯进我的房间,还自以为是的跟我装熟,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