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觉得呢?”他轻声问了问儿子的意见,“要做下去吗?”
萧晚一直乖乖地把头埋在爹爹的肩窝里,他没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寂静了好一阵子连一声闷哼都听不到的环境,好像也说明了什么。
他低着头想了想,拉了拉萧雪满的衣襟,道:“算了。”
“听小晚的,”萧雪满亲亲他的脸颊,“那便算了。”
他松手之后,灵核便瞬间回到了洛茵茵的体内。
她已然因为疼痛昏死过去,虽然还保留着灵修的身份,但经过这样一遭,底子受损,什么灵丹妙药都补不回来,往后修炼自然受限。
洛会长身上的灵力也松了,他瘫软在地上许久,过了一会儿,才把昏过去的女儿抱了过来。
眼前人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种碾压式的悬殊,这差距叫他连一丝怨恨的心思都不敢有,只剩下惊惧。
他也后知后觉想什么,是好几个月前层生昙那件事。他虽然不在场,但佣兵工会是派了不少人的,他听过手下汇报,也朝上面的工会提起过这件事
那个强到可怕的木系出现在十五重天确实不寻常,可线索自那一天晚上就断了,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当天的层生昙,时间一久,这事情便不了了之。
眼前一看,那传说在他面前以最惨烈的方式做了真了。
“今天就算了,”萧晚一直没回头,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嫩生生的清脆,“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说一点,也不用叫学校小题大做,我下午还要上课。”
第18章
沈观也听见了这话,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小晚心思成熟不似常人是他早就看出来的事情。
但也因为这句话,他看着萧雪满怀中那个小小的背影,才有些特别的、说不出来的感触。
他之前一直不觉得萧晚和秦楼像,毕竟长地也不像,性格也不像,当然,除了那被遗传的火系灵力,可就在这时候,才清楚地那确实是萧雪满和秦楼的孩子,他是有双方的血脉的,深入骨髓的血脉。
这样并不是有什么不好,萧晚迟早也是要站在大陆顶尖上的人,真要他单纯可爱像个普通孩子那反而是害他,萧雪满多少意识到这一点,但实际行动上还是宠地不行,还把自家崽崽当个亲亲宝贝,萧晚在他面前,自然也像个娇憨的普通孩子,黏糊糊有十分依赖,这并非是假装,只是这样的情绪大约只有萧雪满能看到吧。
沈观觉得自己勉勉强强也有这样的待遇,但那是因为他作为萧雪满的朋友存在着,讲明白了,那时沾了萧雪满的光。
教室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大概是那之前被推出去的老师觉得不对,回去叫来了校领导。
“今天的事情,半个字都不准对外说,听懂了吗?”
洛会长抱着女儿,把脸上的血迹擦掉,头都点成拨浪鼓了。
对付欺软怕硬的人,倒也真是简单,只要比他手段更硬,他便不敢再做什么了。
萧雪满挥了挥手,办公室内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原样,之前因为动用灵力遍地飘飞的纸张也一张一张叠好了,规规矩矩放在办公桌上,和原来的没两样。
沈观把昏倒在一边的男孩子拎了起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不一会儿,那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萧雪满抱着儿子站在一边,沈观靠着墙,其余三个人……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伤。
沈观那边本来就是只会有被火烧的疼痛不会造成损害的,那男生身上干干净净,因为被控制行动,连衣服都没怎么乱。
挖灵核这事情同样不会造成外伤,洛茵茵又被她父亲抱在怀里,在外套包了个严实,看不出有哪里不对,至于洛会长,他只是目睹而已,流下的血泪被他及时擦掉,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校领导冲进来之后,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发现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血腥场景。
萧雪满倒是老神在在,面色如常:“我们已经私了,没事了,洛会长,您说是吧?”
洛会长连连点头,他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不正常的沙哑:“是的是的,是我们这边的错,已经向萧晚同学正式道歉,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吧?”
他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朝萧雪满那边游移不定地看了一眼,看见他轻轻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那双方都这样说了,学校这边也不好再说什么。
今天上午的时间都因为这破事消耗地差不多了,萧雪满抱着孩子回了客栈,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确定已经没有大碍了,叹了口气,对自家小孩也严肃起来。
“你呀,在学校需要和人硬碰硬吗?我就在这里,受了委屈直接回来叫我好了。你现在不是天下第一,对方的灵力比你强是事实,这回是在学校,还能是小打小闹,往后出了外面,许多人哪里会留手呢?
君子能屈能伸,形势不对的时候忍一时不算什么,保护自己最要紧,知道了吗?”
萧晚知道他有些生气,就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头往他怀里蹭蹭,又把自己往里面拱拱,像个刨食的小猪崽。
“撒娇也没有用,”萧雪满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软了半截,“听到没有?”
“知道啦,”萧晚接着蹭,认错态度良好,“我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