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洲还没反应过来,陆延就已经拎着他的领子将他往一个方向拖拽,这一路上全然不顾他背身行走时一步一绊发出的嗷嗷叫唤。
直到抵达窗边一个单独的办公区陆延这才松手,被拖拽了大半个办公室差点绊死在路上的许乘洲才得以喘一口气。
他刚想质问将他一路拖到这里的罪魁祸首,陆延却像是已经完成使命似的,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侧路过径直出了办公室。
搞什么啊。
许乘洲这样想着,抬起头就猛然发现面前坐着的人正是早上那个穿着花衬衫戴卡其色手表的“混混”。
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眼前人长了一张极尽斯文的脸,漆黑的双眸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令人琢磨不透,发丝在发胶的打磨下分毫不乱,挺拔的鼻峰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就是身上这流里流气的花衬衫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但凡看清了他的正脸许乘洲当时也不会贸然出手,因为没人会把这张儒雅斯文的面孔和混混联系在一起。
许乘洲一时有些愣神,又回想起自己刚刚那拽的不行的道歉。
他这是哭错坟了!?
李鑫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将茶盏放下率先开口:“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同学你这是把我当流氓了。”
许乘洲的气焰已经消掉了大半,目光闪躲着不情愿地点了两下头。
李鑫杰推了推眼镜,笑着问:“我长得像流氓吗?”
他的笑容令人胆寒。
许乘洲却回答得一点都不拖沓:“不像。”
但不妨碍你是。
李鑫杰思索片刻,又朝办公室门口喊道:“陆延你进来,他刚在李老师那说得都是真的?”
陆延进入办公室,冷冷得应了声:“嗯”。
他像是古代公堂上证人似的静静立在一旁,飞速扫了一眼许乘洲目光中却不加杂丝毫感情。
许乘洲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补充道:“老师我这是第一天转学,跟你也无冤无仇的,真的不是什么蓄意报复。”
我只是在为民除害。
李鑫杰眸光雪亮,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拉开抽屉取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充电宝:“这是陆延同学早上巷子里递给我的,我只是借了他的充电宝一用,同学你怀疑人也要有个凭证吧,还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充电宝啊。”许乘洲看着他手上的黑色充电宝脸颊发烫,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认为应该是什么,还是说觉得我在骗你?”
“没……没有。”许乘洲心口不一。
李鑫杰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行了你出发点是好的,处分就免了,一万字检讨放学明天早上交到我办公室。”
一万字检讨!?
许乘洲态度瞬间就软了下去,抬眸哀求道:“老师要不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李鑫杰气笑了刚想开口就被正在批作业的李玄抢了先:“你说什么胡话,赶紧出去上课。”
许乘洲再无底气反驳,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
等二人走后,李鑫杰走到镜子前,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我今天穿得真的很像流氓?”
李玄看了他一眼,继续批作业:“学生瞎说的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