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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2页)

知妙也不惊,低道:“我什么意思,画妹妹冰雪聪明,还不明白吗?”

知画脸色僵白。

知妙只转过身去,对着阮氏一福:“母亲,其实那日秀儿不小心打了画妹妹一巴掌,大家都看到了,秀儿也在父亲面前,给画妹妹赔过礼了,我说这些小孩子家家的手误事,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就算画妹妹气不过,和我说一声,我打秀儿一巴掌也就过了。可偏生怎么要生出其它那些事来呢?只是个厨房,只是顿吃食,若不是被挤得狠了,我们姐两个也不会来父母面前丢这个脸了。我教妹无方,惊了父母亲的晚饭,请父母亲惩戒。”

知妙立时拉着知秀就往下跪。

这下章荣孝虽然脸色不好,觉得这些后宅事他头疼的狠,想要一并赶出去打发了,又见到两个姑娘跪下说这样的话,心里就放软了。毕竟是两个没了妈的孩子,在后宅院里也没人撑着,这过的的确不是个好日子。

章荣孝道:“你们且起来,这事还要……”

姚姨娘一看章荣孝发话了,立时抢过去就跪下说:“老爷,大小姐这些话听起来有道理,实在也找不到什么道理。我们家是和吕嬷嬷沾亲,但是大家吃饭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并未给我们院子里就多些什么,也不是单独煮出来的,不过是嬷嬷们心粗,没有给二小姐一个全意,二小姐生气了,对我们画儿打了骂了都容易。我们就是庶房出身的,见不得人,没有身份,我们母女两个都是没头没脸的,让人欺了就欺了,踩了就踩了。人家是贵人会投胎,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也抹了脖子再投胎去!”

话一说完,姚姨娘就抱着知画,两母女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这下子又麻烦了。

章荣孝脸色被哭得烦,阮氏觉得情势不好。

知画又复抬起头来,这是准备要和知妙、知秀对抗到底,底牌都摸出来:“父亲不知,还有一件事,我上次去前院找大掌柜,只见得大姐姐和清歌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手里拿了什么瓶子,结果给我哥哥喝了,我哥哥跟发了狂似的,在夜里奔了一夜,回头就累得躺了三天才歇过来。我不是要说大姐姐什么,大姐是一府长房,本该以身为则,也不知从哪里弄了那些不知名的东西,也不知是脏的还是什么坏的,我哥哥虽然没有微哥儿珍贵,但毕竟也是庶长子,要是吃坏了弄坏了可不知道怎么办。父亲要觉得我们房里是嬷嬷偏心了,那大姐姐这私传进来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这话可厉害了,不仅指责知妙半夜擅动,又说她不知道拿了什么给知邺吃,差点把知邺弄坏了,又说知妙“私传进来”的东西,“私传”是什么?这罪名可是大大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居然和人“私传”?!

知秀一听这么说知妙,可是急眼了,霍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就要教训知画这个小蹄子。

知妙却在知秀将要在章荣孝和阮氏面前说出更难听的话的之前,一把扣住她。

阮氏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家里一房一房的可是混乱,眼看着她们大混战,她先按兵不动,且看这一房的两个小姑娘如何应对。

知妙慢慢地站起身,冷漠地看着姚姨娘和知画。动作很慢慢地,目光也慢慢地,声音也慢慢地,但是却字字清晰地说:“知邺服了什么,不过我也是捡来的,我年纪小,不知道那是什么,邺弟弟吃了,我也担忧了半宿,但后来邺弟弟好了,我也放了心,原不过是些热气之物罢了。但是有一件事,我也一直闷在心里,没想着说出来过。原不过觉得那事也不光彩,也是过去的事了,别给大家添堵。但这时候呢……”

知妙冷冷地瞪着姚姨娘、知画并吕嬷嬷。

“嬷嬷,我且问你,那日父亲和母亲成婚,您站在新房花厅外头,手里拿着个竹竿子往屋里捅什么呢?”

吕嬷嬷一听这话,惊得心头肉跳,立时说:“没,没干什么!”说了又觉得不对,立时改口道:“不……不对,我什么也没做!”

“你还想撒谎?!”知妙眼睛一眯,“我那晚刚好耳朵上的坠子掉了一颗,和清歌一起出来找,就看到你立在新房花厅的侧窗扇子那,手里头拿着个烧火挑风的竹竿子往里捅,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就在那里看了片刻,结果没半刻,屋里头碗就碎了!你把竹竿子往那花厅后面的水沟子里一丢,就往门里去了,接着你就在骂母亲带来的那小丫头,说是她打碎了我先母的饭碗。可巧我想问问嬷嬷,你拿竹竿子捅了半天,不是你打了碗,反而是那个在打瞌睡的小丫头子打了碗?!你还别和我辩,你是烧火娘,用的是烧火的竹竿子,这正房的侧花厅窗台上,还有竹竿子留下的灰迹呢,要不要去查查看?!”

阮氏一听这话,头皮都炸起来了。那一晚她也是记忆犹新,她个新妇入门,摒着性子可是被她们折腾了足足一夜,到第二日又是去祭祖,回到房里睡下时,身子都几乎瘫了。她只当自己新妇进门,本来就该劳累,且把这些事情都存在心底下,不曾说出来。但是谁想到今日却听到知妙这样的话?!

这一句话可是勾起了阮氏心头恨,她眼珠子一瞪,乐珠立刻跑到东厅里过去看。推了窗户一摸,果然摸了一手锅底灰。

吕嬷嬷一看乐珠的手,吓得顿时全身跟抽了筋一样,咚地一声瘫倒在地上。

知妙冷冷地看着她,冷言道:“我本不是多事的人,你们若不开这个口子,有些话我就闷在心底了。但是你们别想着做些什么事,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举目三尺还有神明呢!母亲那天不过刚进门,你们就想着给她立个下马威,这会子又假惺惺地来什么假意奉承,可真是可笑可笑太可笑!”

完、蛋、了。

姚姨娘今时今日可知道什么叫钝刀杀人,见肉不见血,但却切得你肌肤如割,疼得撕心裂肺。只道嫡房这两个小丫头没人依仗,阮氏即是新来的,她们当初也给她使了绊子,再怎么张狂也不会真心疼宠那三个没娘的孩子,况且那天知秀生生打了知画一巴掌,她只想给女儿出出气,结果却没想到,这个不声不言的大小姐手里,居然攥了这么多把柄,而一声不吭!今日到了这个时候,知画不给她情面,她也丝毫不顾这边的情面,所有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了!

看看章荣孝的脸,再看看阮氏的脸!这两个人的脸色几乎已经不是碳墨可以形容的了。

姚姨娘一看就心知不好,她本能地把知画一拉,直接跪到那里就开声说:“老爷,太太,这是这些下作东西做出的事,和我们母女无关!”

她以为现在还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她又不及燕姨娘会那惺惺作太势。

章荣孝的脸色愈发难看。

阮氏心头也如怒火烧,她却并不先理姚姨娘,而是直接一拍桌子,厉声道:“来人!把这个下作东西给我拉出去,打三十板子,收了她在府里的所有身家,撵出门去!她身边一并的人,全都给我罚跪三日,各革一级,罚到洗衣房里洗衣去!叫金氏来,如果再管不了大东厨的那些没脸的东西,就让她自己去管!”

吕嬷嬷再没了往日的威风,跌在地上全身如糠抖,一边抖一边哭:“老爷、太太,饶了我罢!饶了我罢!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替人出气!老爷……太太……”

这边话没有说完,外头有小丫头应了声,大丫头们冲进来,直接拉着吓得已经没脸色的吕嬷嬷狠狠地拖出门去。

吕嬷嬷一边被往外拉,一边还连声惨叫:“老爷,太太,饶了我罢,饶了我……是她们……她们……”

这一通惨叫,屋里的人具是听得明明白白。

姚姨娘跌在地上抱着知画,俩母女俱看着阮氏的脸色。

阮氏没有开口,脸色却黑黄黑黄,紧抿着双唇,似乎已经把嘴里的牙根咬碎。

姚姨娘两母女看着就越发不好,阮氏只要一开口,她们两个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知画突然冲过去,直接一把抱住章荣孝的腿,大哭道:“父亲,父亲明鉴,虽然吕嬷嬷与姨娘家有亲,女儿和姨娘也断不可能直接指使嬷嬷做出这种事来的;原不过中秋那日,秀姐姐觉得女儿说话难听,守着曾府上上下下就打了女儿一巴掌,这些日子来,合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鄙视女儿的,甚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女儿是个没头没脸的,是庶房里抱出来的;又说姨娘是家生子,本来就生生世世应该为奴,女儿虽是父亲的血肉,但是姨娘怀里抱出来的,且莫在那里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说我原本比她们更不如,不过是奴上加奴,还敢妄称小姐。又说嫡房的两位大姐姐尊贵我一百倍,我就算是一头碰死,也及不上姐姐们头上的一枝钗。女儿听了这种话,只觉得无地自容不说,吕嬷嬷是姨娘的表姨婆,自然心里也是气不过的,所以不妨的只是在吃食上给两个姐姐少了些份量,并未存了什么大恶坏心。父亲就看在女儿整日流了泪也只能往肚里吞,我们房里是上不疼下不爱的份上,且饶了我和姨娘罢!我以后愿为大姐姐、二姐姐梳洗打理,做丫鬟做粗使只要姐姐们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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