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钦差的人选也就只能在安王、景王、宁王、晋王、静王里挑而已。后面的七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都太年幼了,尚不满十岁,基本可以排除在外了。
而成年的几位皇子里,安王景王宁王是最好的人选,而晋王和静王腿脚都有毛病,去军营并不合适。
军中的将士都骄傲,他们去了恐怕难以服从,一个身体有疾之人想统领他们,很难。
大多数大臣都把目光投在安王景王宁王三人身上,只是他们都不表态,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粮草和军备物资已经在紧急筹备之中了,只是到底哪个皇子作为钦差前往战区,还没有定论。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难理解。安王有外族血统,这些年还一直与母族那边隐约有着联系,周昌帝轻易不会让他触碰兵权的。他表不表态,都一样。
而景王和宁王的想法聪明人琢磨几下,也就差不多出来了。
无非是周昌帝年纪搁在这了,如今又卧病在床,谁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啊。万一周昌帝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突然——了,在外的人岂不是吃亏极了?所以无论如何,守在京中,机会也大一些。
上朝几日,哪个皇子前往战区都没定下来,景王和宁王都找了理由推脱。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确定了人选,该准备该收拾的东西就得开始整理了。
所以,周昌帝是拖着病体来上朝的,并不像前几日一般,由太后及皇后垂帘,将君臣商议的结果报与他。
君景颐见此,眼睛一闪。周昌帝这样,越发坚定了要留京的决心。
虽然,殷慈墨曾和他分析过,去战区的利弊。
目前他们和宁王在周昌帝心中不过是五五之数,甚至有可能还不如宁王,留在京中,益处不大。
再加上,近来他们景王一系的势力缩水了很多。依她之见,倒不如放手去军中呢。
现在这种情况,主动去军中的,都能获得周昌帝的好感。而且在军中打拼,也容易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退一步讲,就算周昌帝真的在这段时间没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不是继位者。
枪杆子里出政权,就算不是,也要打到它是、没人敢说不是为止。
而且殷慈墨没说的是,她有点疑虑。这段时间来,周昌帝的脉案保密并不是很严格,有心的人总能弄到。这种情况在以往不是没有过,但这回殷慈墨总觉得不妥。她心中有个想法,皇帝的脉案岂是那么容易知道的,这回未尝不是老皇帝的一个考验。趋利避害的本能,她还是劝说君景颐去军中的。
景王府的首席幕僚季无为季大师也比较偏向殷慈墨的说法的。
只是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勇气和魄力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转而去冒险的。
特别是这日,他看到周昌帝是被人抬着来上朝的,连说话都不甚利索的时候。
例行的跪拜之后,哪个皇子前往战区之事,再次被拿出来商议,周昌帝仍然没有得到如意的结果。
他这回是真正寒心了,原来他的儿子们都在盼着他死啊。
特别是他最看重的视为皇位继承人的两个儿子,最让他失望。这两人都只顾着自己的私利,没有丝毫的大局观!他们怎么都不明白,如果国破了,他们争来这把龙椅又有何用?
就在周昌帝心灰意冷的时候,欲下令强行让景王和宁王都前往战区时,君南夕出殡奏请前往战区督战。
在群臣静默中,他的身形突兀又坚定,差点没让周昌帝老泪纵横。
老五腿脚有毛病,注定与这江山无缘的,所以根本也无需拼命。日后不管谁登基,他都能做个闲散王爷。
军功什么的对他来说,没有比有强。军功给他带来的弊大于利,日后他的兄弟登基,有了军功在身的他难免不被猜忌。
他这个做父皇的都能想明白这点,老五又怎么会想不到呢。老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这个父皇,为了这大昌啊。
君南夕的举动,不少人乐见其成。
宁王击掌一乐,“父皇,你就让老五去吧。老五是贵母妃的儿子,身份尊贵无比,能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必会比我们更能鼓舞士气。”
“你给朕闭嘴!”周昌帝呵斥了宁王一句,“你自己都百般推脱的差事,凭什么让你弟弟去?”
被骂了,宁王讪讪的。
景王微扯了扯嘴角,这宁王一得意就忘形,真是个好毛病啊。
“老五,你可得想清楚啊,战区不比京城,刀剑无眼,危险啊。”战况不乐观,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实在是危险,虽然老五这个儿子智谋不输自己,但周昌帝实在是不想让他去冒险。
君南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父皇,我已经想好了。就由我押着粮草前往战区吧。”
朝堂上众人又很有眼色地劝了君南夕几句,但他依然是神色淡然,决定却未更改。周昌帝一看便知他去意已决,再思及战区情况的确危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就允了君南夕的请求。
周昌帝私底里却琢磨着如何保障这孩子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