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听到皇帝的询问,他神情略有紧张,却又不敢迟疑的坚定答道:“这封信,是今晨三哥来泰安宫不慎遗落的,我私心将其藏起,还未与任何人提起过此事。所以,除了儿臣,无人知晓。”
皇帝看着六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缓了些许说道:“好。这信上的内容,切勿传与他人。”
“儿臣谨记。”六皇子郑重地回应。
皇帝缓步回到龙椅,他再次审视着案上的信函,续而对六皇子说道:“此事上,你虽然有背君子所为,但用心昭昭,亦是以大局为重之举。因此,功过相抵,朕不再追究。”
“谢父皇宽宥。”六皇子立即下跪谢恩。
皇帝命他起身,却不再提及信函之事,而是提笔开始批阅奏章,并告知六皇子可以退下了。六皇子还想再言说几句,却被一旁的袁福公公以眼神劝阻,只好作罢。
待六皇子离开,皇帝才将笔放下,又拿起了那封信函。良久,终于对身边的袁福说道:“备驾,裕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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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时,岑思卿匆匆走回了荣和宫。
这偏殿内,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棂投下微弱的光斑,四周一片幽静。
岑思卿坐在一侧,手托额头,脸上的表情复杂不堪。此刻,他的内心既有几分庆幸,又有一丝懊悔。
岑思卿庆幸的是,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按计而行。这般顺遂,甚至让岑思卿感到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冥冥之中将一切早已安排好,任凭谁也无法改变。
然而,令岑思卿懊悔的是,如此真诚待他的六皇子,如今正一步一步的走入了他亲自设下的陷阱之中。今日,岑思卿看着六皇子离去的背影,他感到自己的内心仿佛要被撕裂,令其痛苦难言。
在这幽暗而静谧的殿内,岑思卿的脸上表情错综复杂,眉头微皱,额上渗出微汗。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充满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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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岑思卿纠结之际,皇帝的御驾已至裕华宫门外。
正在用午膳的皇后闻讯急忙放下筷子,起身迎接。但看见皇帝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她还是稍感诧异。
西陵家的密函被截,皇后早已料到此事并不简单。这夺信之人必是有所图谋,不惜舍命为代价,定是为了利用此信威胁她和西陵家。今日皇帝不宣而来,或许与此事多少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皇帝进殿之后,并未让皇后起身,而是毫无温情地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台面上。
皇后不安地站起来,心情剧变。她平缓了自己的呼吸,试图隐藏内心的恐慌,才佯装镇定的伸手将信件拿了起来。
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却未料到,信件竟然已经传到了皇帝的手上。
“这是什么?”皇后故意冷静地问道。
皇帝背着身子,冰冷的说道:“皇后自己看了便知。”
皇后将折好的信件展开,眼中闪过惊讶。她一眼看去,便见信中之事,顿时慌了神。皇后有所料西陵家定会为自己出谋,将萧家与三皇子的婚事尽早敲定。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用如此方法。
皇后回想之前自己拿到的那封信,信上对于此事只字未提,只是让皇后择日招萧楚曦入宫。
皇后瞬间觉得呼吸变得急促,手指有些麻木。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望向皇帝,庆幸他背对着她,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
“圣上这是从哪里寻来的书信,这西陵家的大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皇后有意说笑着,走到皇帝身边,轻柔的将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转身,仔细端详着皇后。他看的出来,皇后分明已经心神不定,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几分闪躲。但他毕竟是出生西陵家的皇后,这样的事情不足以让她失了分寸。
皇帝接过信纸,看着皇后问道:“皇后以为,这信,是伪造的?”
“这是当然。”皇后说着又走回到了餐桌旁,看似不在意的吩咐下人多备一副碗筷,然后抬眸温柔询问皇帝:“这个时辰,想必圣上还未用午膳便赶过来了,不如就在臣妾这里一同用膳?”
皇帝看着皇后的一举一动,他缓步上前,再次开口道:“这信,真不是来自西陵家的?”
皇后一边将送来的碗碟亲自摆放好,一边含笑请皇帝入座。
“这信上的内容,臣妾一看便知是假的了。”皇后笑着说道:“难道圣上也觉得,西陵氏会教唆皇子以如此卑劣的手法强占臣女,以此逼婚吗?不仅臣妾不信,说出去,便是旁人也断然不会信的。”
皇帝听言,并未说话。
皇后瞧了一眼皇帝,自己也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这送信之人,必定是个有心之人。先不说他意图为何,平白的栽赃西陵家和三皇子,便知是居心叵测。”说完,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的放在了皇帝面前。
皇后暗自在仔细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变化,她见皇帝沉默不语,目光落在面前的饭菜之上,以为皇帝的疑虑已解。
未料到,皇帝忽然拍案,手边的器皿震落在地,摔得七零八碎。但皇帝并未理会,而是起身对着皇后怒斥。
“事已至此,皇后,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