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思卿听言,目光一凛,疑惑地看着金奕问道:“不干净?”
金奕点头,语气坚定地叙述道:“当时,奴才们都说乾明宫有些不干净。主殿总是有阴风不断,一年四季都很阴凉,连烧火盆也驱不散寒气。而且多年前,乾明宫的藏珍阁的锁曾经自己打开过,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少。下人们都说,这是鬼魂作祟。”
岑思卿听言,沉思片刻后问道:“那锁自己打开一事,可记得具体是哪一年?”
金奕摇了摇头,答道:“下人们提到时语焉不详,似乎都是听来的旧事,并不知具体时间。”说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这也只是奴才们之间流传的闲话罢了,当不得真。乾明宫乃是东宫居所,想来也是不可能闹鬼的。”
岑思卿自然不信闹鬼这一套,但是金奕所说之事,却又给了他一些启发。于是,他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金奕行礼,正欲离去,却听岑思卿再次开口:“刚才所说之事……”
金奕立刻明白,坚定回应道:“殿下放心,卑职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岑思卿点了点头,适才目送着金奕离去。
殿内烛光微晃,岑思卿的心情随之起伏。他坐在书案前,目光凝重,心中亦愈发坚定,这乾明宫中必藏有隐情。岑思卿再次拿出了那个满是书信和字条的木盒,思绪翻涌不已。
岑思卿知道,卫凌峰通过多年的追查,已经基本可以锁定,卫世杰当年情急之下,将证物藏在了宫中一个隐秘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二皇子的乾明宫!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脉络,乾明宫不仅是二皇子的居所,还有可能是藏匿西陵家罪证的地方。
岑思卿没有想到,卫世杰竟有可能把西陵家的罪证藏在了乾明宫。他不禁感叹,卫凌峰不愧是卫世杰的亲弟弟,当年卫凌峰将兰英的尸体藏到皇后的裕华宫,与卫世杰的手法如出一辙。这种大胆的隐匿方式,既是在明处又让人难以察觉。想到这里,岑思卿心中隐隐作痛。
殿外,夜色如墨,月光洒落在庭院,寒意袭人。
岑思卿一手轻轻搭在木盒之上,视线落在一旁卫凌峰的腰牌之上,轻声自语道:“或许,是时候去一趟乾明宫了。”
***
次日清晨,晨光微曦,素荷如往常一般来到偏殿为岑思卿更衣。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见岑思卿已经坐在书案前,似乎整夜未眠。
素荷拿来了一套常服,轻声说道:“殿下,奴婢为您更衣。”
岑思卿抬头看了一眼素荷手中的常服,目光微微一凝,然后沉声吩咐道:“将我的官服和参知政事的腰牌取来。今日,我要回清秋阁。”
素荷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俯身行礼:“是,殿下。”她立即转身去准备,脸上带着一丝喜悦的神情。
片刻后,素荷将官服和参知政事的腰牌恭敬地呈上。岑思卿站起身来,素荷为他一一穿戴整齐,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柔细致。岑思卿的目光深邃,神情却显得愈发坚定。
岑思卿低头看了一眼清秋阁腰牌,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仿佛在心中下定了决心。穿戴完毕,素荷默默地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岑思卿打量这镜中自己的衣冠。她在岑思卿的眼中察觉到了,曾经的那个神采奕奕的七皇子,终于又回来了。
“殿下,您要去清秋阁,是否需要随行侍卫?”素荷虽然欣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岑思卿微微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可。”他语气虽淡,但眼神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坚毅。
素荷点头,恭敬地退下,为岑思卿打开殿门。岑思卿迈步走出偏殿,晨光洒在他的肩头,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庭院中,花草沾着露珠,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
岑思卿深吸一口气,轻轻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和鸣殿,似有留恋。但随后,他收回目光,心中更加坚定,步伐也更加有力。
终于,岑思卿向着清秋阁的方向,信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