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灼你别跑,我们比划比划!”赵居棠追着跑出去的枭灼。
看着他们一路笑闹,凯特拉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刘怀瑾问
凯特拉摇摇头:“算了吧,让他们玩一会儿。”
刘怀瑾没有反驳他,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多了一句嘴。
“你是真的变了。”
“变就变了吧,”凯特拉没那么在意,“反正把他们送到钱将军手上,我就该走了。”
“你真的甘心?”刘怀瑾又问了一遍,“真的甘心做一个不明所以的棋子吗?你难道不想讨一个解释?”
凯特拉停住脚步。
刘怀瑾又问:“或者换一种说法,你想让他们走上和你一样的路吗?”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凯特拉看着她,“我改变不了过去,也反抗不了上面的决定。选择了这条路,他们就必须承担风险,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口是心非,”刘怀瑾冷笑一声,却不是针对凯特拉,“那你为什么不在汇报的时候说真话,不是为了拖延‘交付’的时间吗?人就是人,凯特拉,你就是个例子,人心都是活的,是会变化有感情的。”
凯特拉张了张嘴,却没有想出一句反驳的话。
“不管是普通人,议会的人,还是联盟的军Ⅰ人,都有求生的权利。把活生生的人当做武器去养去用,和洛基那些奴Ⅰ役我们被Ⅰ俘Ⅰ同胞的畜Ⅰ牲有什么区别。”
“这都是为了全人类的生存和胜……”
“那为什么不可以把努力用在其他方面?”刘怀瑾直接打断了他,“比如更厉害的武器,更完备的防御体系!牺牲他们就能让人类赢?你自己信吗?你以为牺牲你和你的小队能让他们放弃这个疯狂的实验,结果呢?你等到了什么?!”
等到了第三要塞的爆炸,以及对未来一无所知的000班。
“他们不会放弃的,我太了解他了,我的老师,联盟的战神欧阳屿,”凯特拉的眼神里充斥着浓烈的悲哀,“你和顾将军,还有我哥,努力了这么多年阻止了吗?你们还不明白吗,元帅默认了这项计划。”
“那你为什么护着这些孩子,”刘怀瑾把问题又落回了现实,“回答我的问题。”
凯特拉保持沉默。
“凯特拉,你有时候是真的孬,”刘怀瑾毫不客气,“你们德赛尔家族号称最窝囊的家主,你的哥哥,都有胆量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去刺杀老元帅;你却连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敢。”
“那不一样。”
“随你吧,我承认我想劝你来我们这条道上,但也不完全是因为立场的原因,”刘怀瑾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凯特拉,边境永远会记得英勇的‘空天之翼’,只要凯特拉少将还在,它的荣光就永远存在。可如果连你也丢失了那份勇气……言尽于此。”
勇气。
凯特拉繁复咀嚼着这个充满了重量的词。
他看着那片湛蓝的,他已经回不去的天空,从外衣内袋里,拿出来一枚已经有些褪色的徽章。
一双金属色的羽翼,紧紧环抱着联盟的军Ⅰ徽,上面有好多划痕,甚至连羽翼的尖端都缺失了,可整体依旧干净闪亮。
凯特拉知道,那场战争和实验已经夺走了“空天之翼”,也夺走了他年少时全部的天真和一往无前的勇气。
他不再想去做一个决策者,所以才在军科院默默无闻地做了十年机甲教官。
谁知道老天阴差阳错把000班送到了他身边,让他不得不开始直面自己的失败和无能。
刘怀瑾有一句话是对的,人不是冰冷的武器,他不可以永远退让。
也许这一次,他可以选择守护他亲手捧起的,名为“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