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站出来回话。钱仪望身为二品左都御史,站在队伍前排,垂着眼一话不发。
他不说话,敬王派也跟着明哲保身。
最后,还是凤王派的人站出来说:“回皇上,最近有一本讲野史秘闻的小说火了起来。里面提到崔朝留下的巨大宝藏,街头小儿都在传唱一首藏宝诗。”
“是什么藏宝诗?”
“黄金亿万两,深山处埋藏,谁人识得破……皇……”大臣吞吞吐吐,在谢慎从的催促下说出最后半句诗文,“皇帝你来做……”
充满戏谑和大不敬的藏宝诗让金銮殿上为之一静。
“崔朝宝藏……朕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谢慎从笑了起来,“可这崔朝宝藏,不是无稽之谈吗?”
满殿寂静,无人说话。
“琅琊郡王,你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吗?”
谢兰胥平静如常,在众目睽睽下不慌不忙地揖了揖手。
“依微臣之见,前朝宝藏不一定存在,但一定有幕后黑手在煽动民情。”
敬王派一个接一个地跳了出来。
“皇上明明在说宝藏的事情,你怎么就拉扯到民情去了?”
“琅琊郡王说这话,不会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吧?”
“毕竟琅琊郡王的母亲是前朝最后的公主,指不定心里知道些什么呢!”
金銮殿上,一时议论四起。
“对于前朝宝藏,你可曾听说过什么?”谢慎从看着谢兰胥的眼睛道。
“回皇上,微臣也是最近听说了这本野史秘闻,才知道前朝宝藏能和自己扯上关系。”谢兰胥说,“如果前朝宝藏真的存在,那么造谣生事,推动民情的这个幕后黑手,说不定知道什么。”
谢慎从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片刻后,他开口道:“既如此,朕就将此事交予你。限你一个月内,要么拿出此事背后的幕后黑手,要么就找出传言中的宝藏所在。如果一事无成,朕将视你有意迁延枉顾。”
谢兰胥揖拜:“微臣领命。”
下朝后,谢兰胥在各异的目光中走出金銮殿。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了个方向,直接去了前朝更深处的女官官署群。
谢兰胥走进宫正司的时候,正在办公的女官都愣住了。
马宫正正好带着另一名司正外出办事,官署里职位最高的就是荔知。
人多眼杂,荔知公事公办地对谢兰胥行了一礼。
“郡王殿下忽然驾到,不知所为何事?”
“我找马宫正。”谢兰胥说。
“马宫正外出不在,殿下可是有急事?”
“不急,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罢。”
宫正和司正都有独立的办公书房,荔知将他请到自己的书房,又让宫正司里打杂的宫女泡了一壶茶来。
茶送到后,两人确认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打扰后,这才开始真正的谈话。
“皇上命我彻查京都关于前朝宝藏的流言,一个月内要么拿出宝藏,要么拿出造谣生事的人。”谢兰胥说。
荔知对他的来意早有预料。
不光是民间,这几日就连后宫之中都在流传谢兰胥和前朝宝藏的传言。
说什么的都有。
“实不相瞒,马宫正带着司正外出办的事,正好和阿鲤有关。”荔知说,“今日一早,有两名宫女因为议论皇家密辛而被举报。”
“马宫正调查后发现,不仅是这两名宫女,宫中许多人都在讨论一个不知源头的流言。”
“什么流言?”谢兰胥问。
“有人说,废太子谋逆,是因为从前朝公主身上获得了崔朝皇帝逃亡路上藏起来的宝藏。”荔知看着谢兰胥的脸色说,“流言的源头,马宫正还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