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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择优ceo办公室旁的秘书室里,成志勇刚整理完会议记录,闲暇之余拿起手机看了看依旧挂在热搜上有关谢昳的黑料,脸上表情颇有些纠结。
这两周公司里有多忙他深有体会,何况江总的确交代过,和公事无关、不重要事情都不要打扰他,但……谢小姐的事情虽然和公事无关,却毋庸置疑是重要的事情。
所以,到底该不该说呢?
然而还没等成志勇纠结完,秘书室的门被推开,刚从技术部门会议室出来的江泽予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把今天市场部的会议录音给我。”
成志勇愣了一会儿,慌里慌张地把手机收好,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个文件夹,恭敬递过去给他,却见自家老板眉头微皱:“……这是昨天的。你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可以请个假,回去睡个好觉。”
成志勇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他哪里是累的,他这就是良心不安,毕竟从昨天开始,谢小姐就成了全民网暴对象,孤立无援,但他一直都犹豫着没有告诉江总。
看来还是得说。
成志勇重新拿出手机点进那条爆料微博,走过去,把亮着的手机屏幕递给他:“江总,我觉得您应该看看,谢小姐最近……运气不太好,大概是yr的对家向她发难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江泽予的表情,果然,江总砸听到“谢小姐”三个字之后,脸上淡漠的神情一下子有了起伏——明明昨天他满心激动地向江总报告“一言”的下载量时他都是面无表情的。
成志勇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谢昳在他心里的分量,暗自庆幸觉悟来得为时不晚。
江泽予拿着手机,仔细看完那条爆料的微博,对于其中的绯闻部分他都视而不见,却独独点开了那张所谓“整容前”的照片。
他在刚刚看到的那两秒钟里,竟然没有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是谢昳。
爆料人标注了时间是五年前。照片里,彼时才二十岁出头、刚到美国不久的女孩子坐在昏暗的酒吧角落,她面前的卡座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酒瓶。酒吧里吵闹的灯光像个劣质染坊,把她苍白又肿胀的脸染得五颜六色,她的嘴角挂着麻木的笑容,一双浮肿的眼睛却看不出任何光彩。
没有骄傲与肆意,没有笑容和生气,简直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底下有许多评论都揪着这张照片大肆批判她是整容怪、换头怪。
江泽予忽然想起在李教授家重逢的那天,谢昳因为慢性胃炎在车上疼得晕过去,他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才能把胃搞成那样。
他又想起了那天谢昳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他点电话,她说五年前她刚到美国的那段时间,他要是看到她肯定认不出来,她说自己喝很多酒,二十四小时烂醉如泥,见人就发酒疯,一张脸肿成两倍大。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是笑着的、轻飘飘的,像是全然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可他今天看到照片才知晓,那于她而言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
江泽予突然出离愤怒地笑出声。
成志勇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老板接连熬了几个整夜,胡子没有刮,头发也没打理,整个人看着颓废又丧气。明明刚刚听到他在笑,可脸上又没什么表情。
他倚在秘书室的门框边站了很久,低着头,右手食指近乎温柔地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默诡异到了极点,许久后,成志勇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想出声打破这沉默,却见自家老板总算有所动作。
他大步走过来,把手机还给他,然后冷着一张脸吩咐:“让茶话会的公关部门经理和几个负责人半小时之后到我办公室。然后打电话给林景铄,他们yr要是这点事情都能拖这么久搞不定,我看以后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成志勇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江泽予这般严厉的模样了,闻言擦着额角冒出来的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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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泽予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想要登录微博,却在输密码的时候卡住。
纪悠之从前总吐槽他身为知名互联网企业的ceo,简直就像个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派学究。这一点确实没说错,他平时用得最多的交流方式是电子邮件,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习惯收发邮件,所以很少用社交平台或者其他的一些娱乐性软件——除了隔三岔五上b站看看谢昳的视频。
八百年没有登陆过微博账号,江老学究竟然连密码都忘记了。
江泽予皱着眉,花了很长时间挨个试,总算找回密码登录进去。
这个账号曾经进行过身份认证,空有几千万粉丝,却只在两年前转发过一条择优上市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