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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仇海(第2页)

张出尘忙爬起身来开门,只见一片阳光直射进房内,把他双眼照得差点睁不开来,司马江河笑道:“我问过习家的人,你的朋友住在此处,果然给我找到你了。”张出尘回过神来,忙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司马江河笑道:“时间刚刚好,来找你参与封盟大典,那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盛事,你的朋友没有大碍?”瞧了瞧正在熟睡的无欲,却见他没甚瘀伤,略感诧异,张出尘说道:“那是我的……义父,他皮坚肉厚,捱了一番痛打,倒没甚么。”

张出尘心中想着若果任由无欲留在这里,难保不会再生同样的事,一来怕无欲于疯癫中受伤,二来若把其他人毒倒,也不妥当,便走了过去把他推醒,无欲睡得正甜,被张出尘打扰弄醒,随即双手乱挥乱舞,怒道:“怎么了!有饭吃了吗?不吃了!要睡觉!”转头拉起被铺便欲再睡。

张出尘叹了口气,转头向着司马江河苦笑道:“我义父的脑子有点毛病。”接着在无欲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真的不吃了吗?是上好的鸡腿和香喷喷的肉包子呀!”无欲把头从被窝中伸了出来,面上的肉略颤,说道:“有没有酒喝?”张出尘笑道:“当然有,你若不去,我便和这位司马大哥去好了。”

无欲怪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叫道:“我去!我去!”张出尘头一偏,说道:“你刚才还说不去?现在又要去了?可没这么便宜。”无欲拉着他连声说道:“我要吃肉,喝酒呀!”张出尘说道:“带你同去也可,但要先答允我一件事情。”无欲听得张出尘肯带他去吃东西,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张出尘正色道:“一会在吃东西前,大夥儿先要一起做点事情,你要一直待在我的身旁,不可乱走,不可作声,可否?”无欲认真地大力点头,双唇却已紧紧闭起,示意绝对不会说话,张出尘只觉好笑,向司马江河说道:“行了!我先找回赵大哥等人。”

司马江河伸出臂来一把挽住了张出尘,笑道:“我已着云龙会的兄弟把他们带到封盟大典的会场,你的赵大哥应与玄渡大师在一起,而现在,我们便快些往那儿会合吧!”

三人到得会场之外,只见早已密密麻麻的坐着不少来参与盛事之人,一片十分热闹的气氛,场中放着一个足有百丈长阔的大台,耸立其中,三个大字“封盟台”刻在石上,气势十足,忽地一把声音叫道:“龙头大哥,这儿!”司马江河往声处看去,向张出尘笑道:“他们在那儿。”领着张出尘与无欲走了过去,只见赵普等人早已安坐那儿,看见张出尘到来,雷一虎喜道:“师父!”司马江河见张出尘比雷一虎还要年轻,微微一怔,张出尘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赵普缓缓的道:“全都担心于你,又有何人睡得好了?今早云龙会的朋友才给我们说你没有事。”张出尘伸了伸舌头,笑道:“累大家担心,真是过意不去。”赵普淡淡地道:“那也没什么。”张出尘便感到赵普对他甚是不满,可是此刻便不是时候解释,心想往后向他赔个不是便成,也不理也,司马江河四下顾盼,只见三大掌门早已领着门人到了,习霸月与习德当然已身在场中,却不见习中非与习中凡兄弟,玄渡则与赵匡胤坐在他俩的身旁,皱眉说道:“时候已不早了,还不来吗?”

就在此时,一群衣饰华贵,满身穿金载银,看上去便如是一方富商之人,倏地走进场来,习家的下仆忙走了过去招呼,把他们带到了本已安排好了的座席之上,无巧不巧的,就在云龙会侧,张出尘问道:“他们是谁?在等他们吗?”

司马江河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想,怎么北方万毒宗跟神剑山庄派还未到来?这班人是“贫”。”张出尘奇道:““贫”?”

司马江河徐徐说道:“贫穷,在此乱世之中,原是十分大的问题,我之所以组成“云龙会”,原意是要废除原身操控盐业的盐帮,他们既残害沿海一带的百姓,复又把盐此种百姓生活所必需的物资高价售出,以谋取暴利,使贫穷的问题日益严重,而“贫”的人,却采用与我不同的手法,但大家目标一致,他们把经过营商一途所赚取得来的金钱,变换成物资,接济中原贫穷孤苦的百姓,最起码也给他们照顾温饱。”

张出尘看着那些人一身锦衣华服,本来也不甚了了,听后却不由得对那帮人肃然起敬,问道:“他们懂武功吗?”司马江河摇说道:“大多不懂,他们都是雇用江湖上的高手助他们运镖,购买物资,派放,但由于他们所行的乃是善事,很多本身不屑被雇的成名高手,都看在他们为百姓出力的份上,很多时都会帮上一把,且江湖之上的绿林好汉,若听得是“贫”的东西,都会打消动手的念头。”顿了一顿,续道:“你认着那领,拿着一根竹棍子之人,“贫”之当中,便数他武功最高!”

张出尘放眼望去,果真见到一人拿着一根长长的竹棍子,司马江河见他这么好奇,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多年不见,陈兄风采依然!”他的声音便没有被场中的喧闹之声掩盖,在“贫”的位子之中,人人均听得清清梦楚,那拿着棍子的人亦站起身来,向着司马江河抱拳说道:“见笑了!司马兄才真个是云中之龙,把会务弄得有声有色。”司马江河笑道:“待大典过后,我们才再聚旧。”那姓陈的人答道:“甚好!”

司马江河坐回位子之上,低声道:“那人名叫“陈一征”,本是少林棍僧之,法号“虚然”,但他在江湖上走动之时,却恰巧碰上商贾遭人行劫杀害之事,出手重惩,杀掉数人,那商人临终之时,把自己的财产交托予他,求他用以行善积德,虚然把财物带回少林寺中,少林僧人却说他出手太狠,虽出于好意,却要他面壁五年,他气不过下,把财物带走,留还俗,易名陈一征,以自己的武功,及那商人的财富,联合起中原的富商们,组成了“贫”,这些年来着实干了不少好事,亦因为这样,一向派规甚严的少林派,才没有追究下去。”

张出尘听着陈一征的身世,感到他敢作敢为,于处事上与自己大为相似,不由得心生好感,司马江河忽地冷笑一声,说道:“嘿,终于来了,好大的架子!”张出尘只觉满场嘈杂之声,倏地静了下来,眺目望去,只见全场的人目光一致,尽都望着一行约数十余人,走进场来。

只见为的那一女子,年纪不算轻,但容色之艳丽脱俗,非任何人所能比,张出尘走遍大江南北,从没有遇过如此深俱摄人器度的美女,只觉她面上的一切,全都是粉雕玉琢,集所有的美好于一身,一袭黄衫飘逸有致,而她走起路来又好看非常,婀娜的身形表露无遗,释晴川本已是一等一的美人,但在眼前这女子进场之后,却绝对是给比下去,而习家的下仆何曾见过如此绝色?竟呆呆的看着她没有说话,那女子面色忽地一沉,骂道:“你妈的王八羔子!看什么看的没见过美女吗?你姑奶奶我的位子在那里?”

众人听着,全都呆住,有些更是张口无语,想不到此女子样貌身材,娟好如斯,但甫一开口,却直如市井之徒,粗鄙之极!

那下仆愣着,心神也不知飞了往哪儿,便不知如何回答,习霸月见着,忙飞身离开自己的坐位,赶了过来,抱拳恭敬地道:“在下习霸月,恭迎北方万毒宗门主上官夫人,门主在哪?好让在下一同拜见。”上官夫人淡淡地道:“他闭关练功当中,今天不来了,我代他来,不行吗?”却随即伸手,在那下仆的面上拂了一下,习霸月面色一变,略退半步,正色说道:“下人失礼,请上官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上官夫人神色依旧淡然,说道:“不会要了他的命,但在我面前如此失礼,小小惩治却免不了。”

那下仆忽地一声惨呼,只见他面上盖上了一层黑气,显得甚为痛楚,本能之下,举臂便欲往头上按去,习霸月大手一挥,“咯咯”两声,已分别卸下了他两肩的臼位,喝道:“忍耐一下!不要碰!”却原来是怕那毒传到了他的手上,那下仆面上既剧痛无比,双肩虽因脱臼软软垂下,但仍传来难挡的痛楚,倏然间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习霸月向着另外两个下仆,说道:“把他抬下去,切记不要碰到他的脸。”向上官夫人说道:“谢上官夫人替在下管教下人,习霸月不胜感激,北方万毒宗的坐席安排了在这里,请。”那女子点了点头,领着门下坐下,司马江河冷笑一声,说道:“那上官夫人原名黄婉铃,乃云南黄家的后人,威震八方一向自命正义,对着此等挂着正门牌子,却行邪道之人,竟如此阿谀奉承,好不要脸。”忽地瞥见张出尘眼中略有怒意,只道他替那下仆不值,拍了拍他的肩头。

一拍下去,只感到张出尘全身微震,放眼望去,他的双拳紧握,司马江河大惑不解,可是在场之中,除了赵匡胤外,便没有任何一人,明白到张出尘之所以如此愤慨,乃是因为北方万毒宗对他来说,乃是仇深似海的一个门派!

在张出尘年幼之时,他的义父顾落阳深受毒伤缠体,无时无刻,都担心他会离开自己,对于当日在接天峰上,施以卑鄙的手段,暗算顾落阳的北方万毒宗门主上官炳,张出尘虽从没亲见其面,仇恨却己从小深深地种在张出尘的脑海之中,虽明知此番五大势力封盟大典大会之上,一定会碰到北方万毒宗,甚或至上官炳本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仇人见面,加之黄婉铃如此横蛮恶毒,更使到他的一股无名怒火,从身体内直涌出来,便连他亦察觉不到,因为这一股怒火的关系,使得这些日子来早已安静下来的异种真气及魔鼎沸劲,竟有些蠢动起来。

而在全场之人,全都为北方万毒宗进场时的气派,及那随手而施的毒功所摄,坐得稍近的人全都暗暗戒备,以防那无影无纵的神奇毒功,当中就只有雷一虎一人,察觉到张出尘的异样举动,叫道:“师父!”

张出尘本已因为魔鼎沸劲的影响,神智渐被怒气所侵,陷于略为迷糊之中,倏地听得雷一虎的叫声,脑中略一清醒,终感到了真气异动,心中暗叫:“惭愧!”忙收摄心神,以大道自然功宁神静气,体内真气才告回复平静。

忽地张出尘身边,竟出了一阵喃喃自言的细语之声,却见原本神态痴傻的无欲,竟呆呆地瞪着坐在远处的黄婉铃,口中不住的如呓般的低声说话,张出尘见他没有高声狂呼大叫,也就由得他自说自话。

习霸月眼见四门均已入坐,但神剑山庄派的人尚未到场,暗暗着急,心中一动之下,缓缓的走了上台,乾咳一声,朗声说道:“趁现下神剑山庄派还未到来,我习霸月有一事,想在此处跟大家一说!”以习霸月的身份地位,如此一说,在场众人全都静下,待他言,张出尘与司马江河对望一眼,心想他莫不是要宣布习胆飞的死讯?

只听得习霸月面色一片认真,说道:“今天清晨之时,我二弟的信鸽飞回,收到河北传来的消息,北平王刘知远,已于太原称帝!”

张出尘脑中嗡的一声向起,赵匡胤与赵普则面色大变,往后习霸月的说话,也渐听不清楚。

“刘知远称帝了!”张出尘一行人的心中,都同时生起了无数疑问,而最大的疑问,则莫过于:“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连外援也未确定,便赶着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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