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陈师帅,林丞相早有吩咐,你是翼王五千岁麾下之将,丞相于师帅不敢有任何吩咐……”
看似恭维的一句话,实际上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你的死活我不问,你是死是活,同样也与我无关,至于其它,一切全由翼王吩咐。
让陈书扬的脸上顿时露出心恼之色,可他却并没有显出任何情绪来,而是恭敬的送出传令兵,待到那鼻子差点仰上天去的传令兵离开后,刚一回到屋内,勃然大怒的他猛的将桌上的酒壶一摔,怒声喝道。
“这些个广东佬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着同样面带不愤之色的王孚沉声说道。
“你看,这些个广东佬,又有几人拿你我当成人,我等虽说明着是太平军,可于他们的眼里,咱们就是外人,连拿咱们当炮灰使,都懒得安抚一声……”
“茂林兄,那以老兄之见,咱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带着弟兄们在这里当炮灰吗?”
“炮灰!”
刘健哼了一声大声嚷嚷道。
“当个鸟炮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老子带着弟兄们上山当山大王去,王老弟,这江北可是你的地盘,到时候,你可得多照应些!”
“就是,当初投太平军的时候,以为能混个开国元勋当当,你瞧瞧,就他们这眼界,那姓洪的当真以为自己能成洪武爷了,就这肚量,又岂是成大事的主……”
虽说李元吉只是码头棒夫出身,可却也是常听着说书先生言道着《大明英烈传》起家,自然也知道那洪武爷靠的是什么夺的天下,就广东佬那排外的心思,在他看来自然成不了大事。
瞧着眼前的这愤愤不平的三人,陈书扬沉吟片刻说道。
“这上山落草,不过只是最后的不得已的选择,弟兄们追随你我,无非也就是为了谋个出身,我等可不能辜负了大家伙……”
陈书扬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谨慎,王孚这边没问题,李元吉也就是个粗汉,他最担心的是刘健,这位可是天地会会党,王孚投夺太平军是为了出身,李元吉是为了口吃食,他刘健可是为了反清。
“不知大家可知道向荣麾下的张国梁,听说他也曾是天地会头目……”
“陈老兄,你就明说吧,是不是想要投靠满清……”
不等陈书扬把话说完,刘健便哼了一声说道,
“几位老兄,你们别怪,小弟虽说没读过什么书,可却也知道,汉是汉,满是满,这汉人的江山就不能由他满人做主,更何况那满人还骑在咱们头上拉屎,这弟兄一场,诸位要去投满清,当兄弟的也不拦着大伙,可小弟要把队伍拉走,还请各位兄长切莫拦阻……”
刘健的一声冷言把所有的话都挑了出来,顿时让这屋内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就在这气氛越尴尬的时候,只听王孚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哟,瞧你,老弟,瞧你这脾气,陈老哥也就是一说,你也就是一听,看看,都是自家兄弟,动什么火不是,再说,你我自家兄弟,还能欺你不成,这人各有志的道理,陈老兄又不是不知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孚的话声方落,陈书扬立即在一旁说道。
“就是,老弟,这人各有志,绝不强求,若是将来要受招安,那也绝不强求老弟……”
这边被两位老兄这么一安抚,刘健心里纵是有百般的不满,也只得暂且放下了,只是呒喃说道。
“多谢几位老兄理解,小弟当年在会里是烧过香,过毒誓的,与满清誓不两立,这官府自然是投不得……不知陈老兄现在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