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刺客缓缓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男子俊逸冷沉的面容。
白纤楚不由看得呆住,连身上蚕丝被滑落都没留意到。
可是男人瞧都没往她身上瞧一眼,只是直直跪下,沉声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语调沉郁,有种金玉般的共鸣感。
白纤楚心想,再没有比被亲生儿子捉奸在床更令人尴尬的事了吧。
即便,那个人是一国之君。
她面上一阵羞赧,垂着头用蚕丝被裹着身子,默默躲到一旁。
嘉裕帝倒是衣着完好,这时也已经镇定下来,起身走到宁宸澜跟前,神态严厉道:“你为何会在此。”
“儿臣率大理寺诸人正在沿街捉拿逃犯,见醉花楼附近有乔装过的御林军出没,担心父皇安危,于是立即赶来救驾。”
嘉裕帝目光落在死了一地的尸首上,迈步推门出去,只见从楼上到楼下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神色不由有些懊恨。
赶来救驾的人,有大理寺的,也有金京卫的,包括祁玉旒在内几个二品大员都在此列。
看来宁宸澜并未说谎,他们确实在外办案闻讯而来。
只不过这样一闹,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留恋声色,跑醉花楼嫖女人来了。
这种事,在民间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简直声威尽失。
他摇了摇头,回头有些不悦道:“回宫吧。”
宁宸澜垂眸:“是。”
~
宁宸澜将醉花楼捉住的几个刺客交由大理寺,处理完已是半夜,匆匆赶去凤仪宫接裴妍。
见她正和顺德在偏殿下棋,侧颜看上去恬淡温柔,目光不自禁变得柔和。
裴妍看见他,目光里流露出惊喜,正要迎过去,顺德起身抓住她手腕,附在她耳边说道:“闻见我皇兄身上香粉味儿没,有可疑哦。”
裴妍想到他之前说过要去醉花楼,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顺德简直被她这副忠心护夫的模样气炸,见宁宸澜走到眼前,又狗腿的屈膝行礼道:“皇兄辛苦了一晚上,坐下休息会吧。”
宁宸澜只是看着裴妍,问道:“等久了吧,累不累。”
“晚上和公主聊天下棋,时间过得很快的。”她笑意清甜,见他伸手过来,很自然就将手心搭上去。
宁宸澜纵使忙了整晚,看见她的笑,就什么疲累都没有了。
一旁的顺德宛若被衬成了隐形人,干笑两声道:“皇兄,你们晚上到底出什么任务呀,这时候才回来。”
宁宸澜想起狗皇帝当时的狼狈模样,眼中浮现几分讥嘲。
见裴妍浅浅打了个呵欠,他对顺德道:“你想知道,去问祁玉旒吧,他大概再过一柱香会去承乾宫回事。”
“那好吧。”顺德笑了笑,看向裴妍:“那妍妍早点回去歇着吧,我明天再去找你玩儿。”
说着,又弱弱看了眼宁宸澜:“皇兄得先答应我,下回不许拦着不让我进和沁园了。”
宁宸澜今晚解决了一个大患,心头放松了许多,点头道:“随你什么时候去。”
~
夜晚河边风儿还算凉快,旁边丛林掩映着的凉亭里,宁宸澜有些把控不住的吻了她好几次。
裴妍最后使劲推开他,不甘愿道:“殿下老是喜欢吊着我的胃口,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嘛。”
少女的眸子像一汪清澄的湖水,在他面前荡起淡淡涟漪,宁宸澜好几次都能感觉到,对方几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他觉得喜悦,紧张到患得患失,担心这一切只是自己大梦一场。
她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喜欢上自己呢,尤其这一世的他,双手沾满罪孽和血腥。
甚至对自己百依百顺,听话得过了头。
欢喜到胸口一阵阵发疼,握紧她的手又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