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澜笑了笑,也就不再坚持让她告假,只是为了哄她开心,又说了几件后宫中的趣事。
据说四皇子犯了癔症,一到晚上就会梦游。
张贵妃实在没法了,偷偷请人来宫中做法事,又被人检举揭发到了陛下耳朵里,最后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四殿下因整日神神叨叨的,已经搬去别宫治病,等身子好了才会回宫。
裴妍暗暗感到心惊,四殿下的病应是那天被宸王吓出来的,如今他说起这些事,已经全当个笑话儿,语气里一派云淡风轻。
到了凤仪宫门前,宁宸澜又交待全福:“照顾好裴小姐,本王自有重赏。”
“殿下放心,奴才定尽心竭力照顾好小主子。”全福躬身行礼,等宁宸澜走远了,起身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看着裴妍:“宸王殿下这般会疼人,小主子真是好福气。”
裴妍面上一红,等顺德过来了,再一块儿进去。
之前挨打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伸的左手,之后也都掩饰得很好。
睡午觉的时候裴妍还疼,顺德拿起她的手仔细又看了看,发现已经红肿破皮了。
“这不行,那老家伙下手太狠了,我得去给你找药。”顺德心里默默感慨,裴妍的皮肉真是太娇嫩了,自己这个公主到她面前,都成了皮糙肉厚。
裴妍坐起来,担心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宸王殿下知道。”
顺德原还担心她会跟皇兄告状,把这事闹大,此刻听她主动说要瞒着,又觉得心疼。
她虽然时常狐假虎威,可母后一直三令五申,让她绝不可跟皇兄惹麻烦。
她比谁都清楚,在这皇宫之中,唯有皇兄是自己跟母后这辈子的依靠。
“妍妍,我皇兄平时对你如何,你想必自己也清楚。”顺德隐隐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将来,你可愿意入王府吗=。”
裴妍看她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妍妍——”顺德不由动容,讷讷道:”今儿我就不该让那老东西动你。”
裴妍拿不痛的那只手轻轻打了她一下,笑骂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要给我找药吗。”
顺德立即拉着她起身:“走吧,我们去永安巷我奶嬷嬷那儿,我小时候擦破皮什么的,都是她给我弄的,一会儿就好了。”
永安巷是宫里老人荣养的地方,顺德的奶嬷嬷四十岁得了一场大病,没法再伺候人,皇后便将她安置在那儿,只负责□□凤仪宫每年来的新人。
这里都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吃穿用度皆由内务府统一打理,但看谁跟的主子得脸,也能分出个高低来。
许嬷嬷在永安巷已经算独一份的尊荣,儿子还在锦衣卫中混了个小头目,时不时会过来探望。
顺德和裴妍来的时候,永安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反常。
还未及到许嬷嬷的院子,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似就在不远处——
两人脚步同时一滞,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几分惊慌失措。
接着,就听见从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为首冲出来的一匹骏马上,端坐了个冷俊身影,眸色阴冷,一身冷彻杀伐之气,宛若从地狱中奔袭而来。
顺德和裴妍后背紧贴墙壁站着,皆被这场面震惊了片刻。
黑马后腿上绑了一条绳子,上面拖着个血肉模糊的身子,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
后面还跟了十几名黑衣男子,簇拥着最前面那人,快速骑马穿过永安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