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悔恨将他淹没,却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他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像是一座沉寂的坟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傅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知道外面的天色亮了又黑。
佣人们许久没见到他出来,都有些担心起来,又不敢轻易上去打扰。
直到又过去半天,他们才终于开始慌张,端着午饭上楼敲了敲房门。
许久,房间里都没有回应。
他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端着午餐走进去。
房间里昏暗一片,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光线,床上散落了几件衣服,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而房间的主人正坐在柜门敞开的衣柜里,两条长腿曲起,头微微低着,额前头发遮住了他的神色。
进来的佣人吓了一跳,刚想过去把他扶起来,就看到他抬起了头。
傅枭眼里布满血丝,盯了他们一眼,声音嘶哑:“滚出去。”
佣人哆嗦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眼神又闭上了嘴,端着午餐出去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傅枭才往后仰了仰头,又把自己塞回了衣柜里。
他感受不到身上的酸痛,也感受不到饥饿,仿佛只要一直待在这里,就能不去面对没有度念的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失去意识,就不用再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痛苦和悔恨。
可他连进入睡梦都做不到,只能清醒地接受反复的折磨。
俞映过来的时候,看见家庭医生正站在卧室外一脸愁色,短短几分钟内,摇头叹了好几口气。
她看了一圈,发现佣人们也都脸色凝重,担心地看着卧室的方向。
俞映只是因为打电话给傅枭汇报事情的时候,一直没有打通电话,前段时间发出的邮件也迟迟没收到回复,所以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随便找了个佣人问了问情况,听到一半脸色突然一变。
度念自杀了?
她眼前浮现出那天度念带着淡淡笑意的眉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她知道度念不是那种会轻易自我了结的人,更别提她那时候的话应该还给度念带来了希望,再怎么样度念也不应该突然走上绝路。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俞映往楼上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家庭医生看见她过来,伸手拦住了她:“傅先生现在精神不太稳定,最好先别去打扰他。”
俞映脚步顿住。
她能想到度念离开会对傅枭有很大打击,可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程度。
那样坚不可摧的人,竟然还会有精神不稳定的一天。
“我进去看一眼,很快就出来。”她朝家庭医生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进了房间,俞映才知道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傅枭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坐在不算宽敞的衣柜里,身上盖着度念的衣服,手里紧紧握着什么,目光微垂。
听到脚步声,傅枭抬起头瞥了一眼,见到来人是俞映,又低下了头。
就像是为了自我折磨般,傅枭这段时间一直在回忆跟度念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前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事,全部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