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穿了一身黑色贵气的晚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腿自然交叠的坐在车后座,侧头看向车窗外。
他今晚要去参加一场晚宴,原本是不会经过这里的,但在司机准备把车开上高速的时候,他又叫住了司机,让司机开车绕路从这条路过去。
接着就像是冥冥中的注定一般,他往窗外一瞥,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度念。
傅枭把车窗打开,刚想说话,度念就收回视线,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继续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了。
他让司机开车跟上去,尝试跟度念搭话:“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度念没有理他,提着保温桶越走越快。
车子在马路上,始终跟度念隔着一段距离,傅枭干脆让司机停下车,然后从车上下来。
他两三步追上度念,看了一眼度念手里提的保温桶,又犹豫地问了一遍:“我开车送你过去?”
度念终于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忘了上次答应我的事?”
傅枭知道度念说的是上次他答应不再出现的事,可上次他答应的时候,也只是想让度念跟他坐下来谈谈,根本没有真正想过要从此不出现在度念面前。
于是面对度念的质问,傅枭只是沉默下来,没有应声。
度念径直走到公交车站,在候车的地方停下。
这个点没有什么人等车,一辆公交车经过后,等车的人又少了几个。
傅枭跟在度念身后走到等车的地方,然后绕到他另一边站定,正好帮他挡住刺骨的寒风。
男人的身形实在是高大,度念无法忽略傅枭的存在。
他皱了皱眉,注意到傅枭一身的高定礼服,唇角很轻的撇了下:“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吧。”
傅枭在今晚看见度念的那一刻,就没有把那场晚宴当回事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低低:“没有你重要。”
度念轻轻扯了扯唇角,有些像是在笑,“是吗。”
看见度念脸上的表情,傅枭怔了一下,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想要捕捉他脸上的笑意。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度念的视线停留在马路上的某一处。
傅枭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看清他望着的那条马路后,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前世的那一晚,他准备带度念一起去参加晚宴,却因为看见了度念手上包扎的伤口,半路把度念赶下了车。
那时度念下车的地方,就是在那条马路上。
也许那晚的天气比今晚还要冷,度念就那样穿着单薄的礼服,一个人走回家里。
仅仅是回想起那晚度念下车的身影,都让傅枭的心脏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几下。
他艰难地把视线移回度念身上,度念转过头,跟他对视了一瞬,眼里是明显带着嘲讽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傅枭喉结动了动,嗓子像是被泥沙堵住,良久才低哑地开口:“度念……”
一辆公交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公交车的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一声,老旧的车门轻轻摇晃。
度念头也没回地走上公交车,从口袋里拿出交通卡,在收费机上面拍了一下,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
傅枭跟上去后才想起自己没有交通卡,他拿出钱包,在里面抽了一张现金扔进投币箱。
司机余光瞥见他放进去的纸币面额,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嘟囔了一句什么,关上了公交车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