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我只能看见冰冷的医疗器械正在滴答滴答地响,再一抬头,就是老式的玻璃吊瓶,左手还插着针管,好像有点回血了。
我想说话,可我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或许是我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代价是,我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那我宁愿去死!
我撑着手起身,正好是那只输着液的手。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冰冷的麻木。
“你终于醒了。”他说的是英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坐在门口,他头发凌乱,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理了,此时,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还是用高脚杯泡的茶。
似乎是个混血儿,硬朗的五官,优秀的身材。
尤其是那个鼻梁,很高很挺。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只能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一些单词。
我说的是英文,他皱了皱眉,“我会说中文。”
他的中文也是极其流利。
我打着并不顺畅的手语,配合着咿咿呀呀的声音,迫切地问着一些问题。
没想到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瓶黑色的药水,捏住我的下巴,撬开我的牙齿,就往我的嘴里灌去。
“咳咳!咳……呕……呕咳咳咳咳!”
“要死死远点,别死我这。”他的态度依旧很冷漠。
“医者父母心。”没想到我能说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照顾你,觉得好的话就趁早滚。”话说完,又继续到门口坐着。
我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按住针眼,坐在床上说:“我要喝水。”
“你真把我当你的仆人了吗!”
“我不管,我就要喝水。”
他虽然不悦,但还是起身拿了个高脚杯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水,“喝吧。”
凉水。
也无所谓了,喝不死就行。
我咕咚咕咚喝了满满一杯,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跟我同行的人呢?”
“哦,你说那个蠢货啊。”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想听吗?”他挠了挠头,又抓了抓头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听。”
“可是我要去洗澡了。”他笑了笑,这是他对我唯一的好脸色,还是因为他想着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