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望着她好似穿着戏服的背影,莫名有点想笑,这姑娘肯定是弄错了什么,回头发现真相,不知道会不会哭,觉得亏大了。
等了一会儿,他才上去,打着手电回到学校,发现自己房间灯竟然亮着。
推门,林俞静躺在床上,手臂垂着,侧脸压在枕头边缘……
“这是睡上瘾了?”
江澈心里嘀咕一声,走过去预备喊一声吓死她,不经意先看了一眼,小丫头本来就瘦,细胳膊细腿小脸,但是这一眼依然能看出来,她整个比前两天又瘦了一圈。
“江老师?”冯芳端着一脸盆热水走进来。
床上的林俞静被声音惊醒,睁眼看了看站在床边的江澈,瘪了瘪嘴,委屈说:“你又要凶我是不是?我都生病两天了。”
江澈愣一下,有些错愕地傻在那里,这什么情况,明明两世生活状态全然不同,怎么还是病了?
那如果按这个情况,她明天傍晚应该就会走。前世江澈晚了一天才回来,没见到病中的林俞静,这次提前了两天回来,乍一看,还真病得挺吓人的。
“怎么还是病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俞静没注意到江澈口中那个“还”字,委屈回答说:“就吃了那个树叶米果……我吃太多了,呜。”
树叶米果?江澈脑海中混乱一下,很快清晰,难怪林俞静两世在茶寮村,都在同样的时间病了——因为这一时间茶寮有个传统,会做一种草木灰枝叶掺加的米果。
别人吃了可能都没什么,但是这丫头的体质,很可能对草木灰敏感。
“病了多久了?”
“一天多,你别凶我,我一会儿就把床还你。”
“怎么不下山去医院看?”
“静静虚脱得厉害,走几步都成问题。”这一句是冯芳在旁边帮着答的,她说:“而且那个隔壁村的赤脚医生说只是肠胃问题,不严重的,打两天针就好了。”
林俞静配合着点头,“医生说一会儿再来打一针庆大霉素,我睡一觉,明早就好了。”
庆大霉素?!
江澈脑子里“嗡”一下,整个人僵在那里,前世后来偶遇,林俞静摆手示意自己听不到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转,不清晰,很混乱。
难道是真的听不到?难道这丫头是耳毒体质?难道前世离开茶寮,她就聋了?
在经济和医疗水平都相对落后的年代,尤其偏远农村地区,庆大霉素号称“药王”,因为它很便宜,很好用,很多常见疾病,只需来上两针,效果立竿见影。
它救治了很多人,起过很大的作用,但不可否认同时也伤害了一些人。
尤其在部分乡村赤脚医生专业知识不够,一味追求治疗效果,用药习惯偏重的情况下,耳毒性体质的人,因此而听力下降,甚至失聪的情况,其实十分严重。
而且这种情况无药可医。
这大概是林俞静这个被爸妈小心翼翼保护了十八年的姑娘,怎么都不自知的。
是这样吗?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江澈着急追问:“打了几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