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一步一步,走得缓慢而扎实,一边走。一边回答赫蒂的问题:“准确说,‘源树’也是世界树的一种,却比冰雪之森的这棵要年轻,并且强大。”
“那是必须的呀,‘源树’是属于我们的,哪里像冰雪之森的这棵,连守护之族都没有——一棵世界树混到这样的地步,也太凄惨了,还不如自燃重生呢。”
赫蒂听着图尔朵拉的插话,免不了想起另外一种所谓“自燃重生”的种族——凤凰。
当然。这个世界上貌似是没有凤凰这样的物种的……
塞缪尔面无表情地说道:“目前已知,现存与世的世界树一共有五棵,人类、蛮人、精灵、矮人。各自占据一株,唯一无主的就是冰雪之森中的这棵。”
“海族为什么没有世界树?”赫蒂当即想起栖身于自己领地中的那群特殊智慧生物,连带着又想起白静海中的际遇,免不了面色微变,“海族的世界树不会就是被我‘吃’掉的那棵吧?”
“你‘吃’了一棵世界树!?”图尔朵拉转头瞪来,目光凶狠,有如食肉恐龙见着猎物一般。
“那只是一株幼苗,算不上世界树,”塞缪尔淡淡地瞥了图尔朵拉一眼。继续说道,“而且。那并不是海族的世界树,准确说。海族并不具备世界树的信仰,他们生于海,死于海,灵魂回归于海,他们属于海洋。”
图尔朵拉收到塞缪尔的警告,冷笑一声道:“那种未进化的生物哪里称得上拥有灵魂,他们死亡之后就像泡沫一样消散,说是‘灵魂归于海’,不过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赫蒂闻言,看了图尔朵拉一眼又一眼,几下便把她看毛了——
“看什么看,”图尔朵拉瞪着她,“别以为你得了一株幼苗就了不起,以你的能耐,哪里能供应得了一株世界树的生长,最终不过是被它吸成一具干尸罢了。”
赫蒂没有在意图尔朵拉的恶言相向,反倒十分友好地提醒了一句道:“图尔朵拉,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不过,既然,现在我们陷入同一境地,基于同伴友好原则,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你有没有觉得,自从进了这个幻境,你变得格外暴躁,动不动就喷火咆哮?”
图尔朵拉悚然一惊,回想这一路行程,心神大震——果然像赫蒂所言,自从进了幻境,她就一直冷嘲热讽,从未停止过,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图尔朵拉一时静默,进入自我反省的阶段,为此,三人的行程也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赫蒂顾不上其它,一屁股坐倒在地,屈膝,握拳,一路从大腿捶到小腿,再从小腿捶到大腿,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塞缪尔笔直站立在草丛中,深深地望了赫蒂一眼,才转头,望着远方那高耸入云的树峰,目光深邃寂寥,整个人锋利得有如一把利刃,时刻准备着穿刺出击。
不过,待他闭上眼,凝神沉思的时候,那种锋锐之感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如山岳般的沉重。
赫蒂看看图尔朵拉,再看看塞缪尔,手肘支在膝上,双手托腮——他们两个都有感而思,那么,她要怎么办呢?
想啊想,看啊看,等啊等,不知不觉间,赫蒂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好像坠上了两颗秤砣,任凭她如何努力,最终只是一派昏昏而眠……
……
赫蒂是被冷风吹醒的,冰冷刺骨的风呼呼刮过,每一次掠过身体就会带走一分温暖,不过几下,人就快要被冻成了冰棍儿!
哆哆嗦嗦地睁开眼,赫蒂忍不住哀嚎出声:“见鬼呀。你们又在想什么鬼玩意儿了,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那还不如在草地上一直走呢!”
远方直入云天的高大存在依旧耸立。天空乌云密布,唯有它所在的位置。云破天开,金光如束洒落,将它的整体都镀染上一层金粉,耀眼而神圣——这一回,赫蒂总算没再把“树”看成“塔”。
只不过,靠近它的路途却变成了无数万丈深渊间的碎石小路与连横铁索,冷风从深渊下而来,无声地吹着。只带来刺骨冰寒。
环境的变化,自然与塞缪尔及图尔朵拉心境变化相联系,赫蒂的抱怨声余音未落,图尔朵拉已经先睁开眼,全身能量涌动,而后猛然一阵金光闪耀,悉数能量尽归身后,化作两片宽大的金红羽翼——纯能量结构,似鸟羽,又似蝠翼。柔若无骨地扇动着,卷动起旋风,令赫蒂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际遇。
由深渊下吹往她背部的风是冷的。而由图尔朵拉的双翼扇动而来的热风则正对赫蒂的脸……
双翼扇动,图尔朵拉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充足能量,每一次握拳,每一个顿足,哪怕任意一个再微小的举动,都能感觉到身体中汹涌澎湃的能量马上就要溢满而出!
她突破了,她居然在这里突破了她的瓶颈!
图尔朵拉高兴得发出一阵长啸,引动天地间的能量与之相响应,一时间。狂风卷起——狂暴的风竟却成了图尔朵拉的借力,只见她背后的能量双翼快速扇动几下。整个人竟就这般腾空而起,轻盈而优雅地飞旋着。向着巨树所在的方向飞去!
“喂,没有这样